杨重梧不由的红了脸,定是昨晚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后说梦话喊出来的,道家的人认为魄动故生梦,魂动则梦呓,他从小一直认为自己是不说梦话的,至少是从来也没有听父母说过,在柳依萍离开后自己便魂不守舍,正是日有所思,必然夜有所梦,竟然还说起梦话来。
一想到柳依萍,杨重梧心下又有些隐隐作痛,只得顾左右而言他,问姜平川道:“大师哥,今天我们如何安排?”
姜平川见他岔开话题,神色间又有些古怪,心中略觉有些诧异,他为人精细性情谦和,当下也不再追问,边洗脸边说道:“几个月前,在崆峒山时,你说东楼门想要联合白莲教,师祖认为按照常理来论,白莲圣母应当不会与东楼门同流合污。
然而白莲教有数十万之众,着实轻视不得,为以防万一,故而在两个多月前,师祖给白莲圣母写了一封书信,让二师叔亲自送去丰都,然二师叔到了丰都后,听那里的教众说,白莲圣母带着左右护法外出云游。
二师叔在丰都呆了十来天,白莲圣母始终没有回来,二师叔不愿将师祖的亲笔书信交给其他教众,便只得怏怏回山。
六天前,父亲将丰都的情形,以及师祖的书信一并飞鸽传书给我,并告知他得到讯息,白莲圣母来了京城。
我这几日,便在京城着意寻访白莲教,才知道九月初三白莲教开坛说法的事情。”
杨重梧跃跃欲试道:“大师哥,要不我们去白莲教的京城分舵走走,也去见识一下这些传说中的前辈英雄?”
姜平川已洗完了脸,挂好帕子,笑着问道:“师弟,你想见谁啊?”
杨重梧道:“便是你昨晚说的白莲圣母啊。”
姜平川哑然失笑,好一会才道:“唐老前辈在武林中,地位何等尊崇,若是我父亲或二师叔来,她可能会看在师祖的份上,见上一见,我们两个小辈”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意思却是分外明显了。
看见杨重梧面上神色失落,姜平川又道:“父亲把师祖的书信也传来了,定然是想让我相机行事。
昨日,我已查访到白莲教京城分舵所在之处,本想着今日便去,既然你也来了,我两兄弟便同走一遭吧。
白莲教教主见不着,请白莲教的左右护法将师祖的书信转交给唐老前辈,也是好的。”
杨重梧一咕噜从床上起来,穿衣洗漱,二人收拾停当,姜平川一身紫衣,杨重梧一袭蓝袍,兄弟两个都是精神抖擞,让店小二送来文房四宝,姜平川写了拜帖,便带着杨重梧离店往大前门而去。
出了大前门,走了没多久,姜平川在一家铁匠铺前站定,铁匠铺内,有一个四十来岁的精壮汉子,脱了上衣正在不紧不慢地打铁。
那口铁锤比寻常铁匠铺的要大上一半,旁边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小伙子扯动风箱,兄弟俩站了一会,见他打的是一把大号火钳,火炉上火焰升腾,热度极高,可这汉子脸上身上却不见一滴汗水,内力应该不弱。
姜平川待锤声少歇,便双手递上拜帖,朗声说道:“前辈请了,崆峒派后学晚辈姜平川携师弟奉师祖之命,前来拜谒白莲教的诸位前辈,烦请通报。”
打铁汉子放下夹钳与大锤,接了拜帖看了看,又望了望姜平川与杨重梧,脸色略变,瓮声瓮气地说道:“你们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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