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一个多月了。”
黑脸汉子左右瞧瞧,道:“这位大哥,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说去?”
“好。”
叔父一笑,朱师傅还得得会儿下班,便道:“那你找地方,我们跟你走。”
我们三人拐到了一条偏僻的街上,黑脸汉子便站定了,瞧着四周没人,才问我叔父道:“这位老大哥,你要问什么?”
“就是刚才你说的那句话。”
叔父道:“朱师傅勾搭自己的儿媳妇,那是什么个意思?”
黑脸汉子的脸色猛的变了,又谨慎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嚅嗫道:“我说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是我说的。”
叔父道:“你认识我吗?”
黑脸汉子摇了摇头,道:“不认识,第一次跟您见面。”
叔父道:“那我认识你吗?”
黑脸汉子犹犹豫豫道:“应该不认识?”
“是不认识。”
叔父道:“所以,你还怕什么?我难道跟别人去说,有个黑脸的男人告诉了我朱师傅的秘密?那个黑脸的男人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地方,干什么的,我一概不知?”
黑脸汉子的神情登时轻松了下来,脸上也微微带了笑意,但还是谨慎的看了看四周,道:“这里会过人,咱们再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去。”
这一次是七拐八拐,走了好一阵,直到叔父不耐烦起来,道:“你准备去哪儿?”
那黑脸汉子这才停了下来,赔笑道:“老大哥不要怪罪,我是怕遇见熟人,怕叫人听见了不好。
这地方生,也偏,咱们在这里说,就应该没事了。”
叔父的脸上神情登时有些不屑,他最瞧不起胆子小的人,尤其是男人。
叔父把手里的毛票递给了黑脸汉子,道:“拿着!”
黑脸汉子马上接过,装进口袋里,满面堆欢,问我叔父道:“您干什么非要打听朱师傅的事情?”
“不为别的,就是好奇,想问问。”
叔父又道:“他不过就是个肉的师傅,你怎么怕他怕成这样?我听见你说你们还是老乡?”
黑脸汉子面上一阵惭愧,道:“说起来,我们的父辈确实是村邻,但是后来人家兴旺了,老乡也就不老乡了。”
我忍不住道:“肉的师傅算什么兴旺?我瞧你的样子也是工人,和他不就干的活不同吗?”
“不一样,不一样。”
黑脸汉子摇摇头道:“朱大年有个兄弟,是区革委会的头头……”
说到这里,黑脸汉子打了个寒噤,声音压得更低,道:“朱大年还会些功夫,脾气又暴,犯起混账来,亲爹都不认,谁都不敢惹他!”
叔父道:“朱大年是他的名字?”
黑脸汉子道:“他是大年三十生的,所以他爹妈就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
叔父道:“他跟自己儿媳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黑脸汉子再次压低了嗓音,幸亏我和叔父的听力都好过常人许多,否则很真不一定能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只听他说道:“这件事情其实老家知道的人很多——朱大年本来就是个无赖,但他的老婆和儿子都还挺好。
差不多七八年前,他儿子也成家了,娶了个女人叫什么菊梅的,又懒又馋——但凡女人占了这两样,就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朱大年那时候还没在供销社,是在公社的食堂里做厨子。
菊梅就缠着他,要他捎东西给自己吃,朱大年每天晚上都在食堂里磨蹭一段时间,捎点白面馒头啊、火腿呀、肥肉片子呀回来,偷偷的给菊梅吃。
一来二去,这俩人就,就混到一张**上了……”
“不要脸!”
叔父呸了一口,道:“朱大年和菊梅做这种事情,就不怕自己的妻儿知道?”
“朱大年的老婆和儿子都是好人,说白了,做人都有些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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