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信听她絮絮叨叨地说了那么多,当下只觉得她幼稚得可以,过后想来,不觉勾起嘴角,一颗心似被蜜糖裹挟,那个傻丫头不是一直这样吗?简简单单地喜欢他,为他哭,为他笑,为他做这么浪费时间又无聊的事,还乐此不疲。
在后山坡仓促却愉快的一晚过去,甘信把“他不喜欢我”
的石头全部挑出来扔掉,第二天准备对她说的台词是这样的:“喏,以后你摸哪一块都是‘他喜欢我’,这下开心了吧!”
回忆戛然而止,绿灯亮了,他是被车后面刺耳的鸣笛声扯回神来。
雨越下越大,雨刷器在眼前忙碌地刮着,甘信找个位置停下车,心里烦躁,点了颗烟,一口一口地吐息,那一盒子的石头几乎承载了甄美好从小到大对他的所有感情……然而,现在没了,消失了,对,被他亲手倒进江里了!
甄美好第二天下午回到赤山的别墅时,染了重感冒,体温飙高到三十九度一,宋莱莱埋怨她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想了想,刚要是不是和甘信有关,见两个外孙都在身边,收了口,急忙请司机载她们去医院。
甘愿由甄美丽去上听觉训练课,走之前抱住甄美好的腿:“妈妈生病了,要去看医生,我必须跟她去!”
甄美丽和宋莱莱哄他,从来不耍脾气的甘愿,那天倔强极了,拧着眉头,谁都拉不动,后来还是甘意出面,拍胸口保证道:“你去上课吧,放心,有我在呢!
有事我负责告诉你和美丽妈妈!”
甘愿稍稍放开手臂,两个小兄弟对了下拳头,正式而庄严,看着对方,仿佛在做一个正经八百的交接。
甘愿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跟甄美丽去上课。
吊瓶挂到一半,甄美好整个人已经轻松多了,祖孙三个在注射室旁边的大休息间里一起看电视,同房间里还有不少病人,护士小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叫进来一趟,甘意看人家漂亮,小脑袋摆来摆去,追随护士小姐的翩翩身影,忍不住赞叹:“护士姐姐,你真好看。”
护士小姐的职业素养相当不错,摸了摸他的头说:“你也很帅,小朋友。”
甘意耸着肩膀咯咯笑,过会儿,便开始找各种借口接近:“护士姐姐,我妈妈得的什么病啊,我回去要跟哥哥报告的。”
甄美好在一边听,好么,她的病都成这家伙跟女孩搭讪的工具了。
护士小姐耐心说:“你妈妈得的是感冒,别担心,过两天就康复了。”
甘意指着吊瓶:“那这个瓶子的药什么时候能流完呢?”
“还有半个小时吧。”
“哦。
护士姐姐,扎针疼不疼?我好怕扎针。”
“小朋友,不用怕,不得病不用扎针的呀,就算需要扎针也是为了你的健康。”
“护士姐姐,你真好,又漂亮,又温柔,你给我扎针的话,我一定一点都不疼的。”
护士抿嘴笑了笑:“小帅哥,嘴真甜。”
甄美好一整天还没吃过饭,宋莱莱出去买了一碗馄饨,一边喂她,一边低声说:“你儿子这花花肠子,还真像他老子。”
甘意耳尖听到了,回头好奇问:“谁是我老子?”
甄美好摸摸他圆乎乎的小耳朵:“意意,你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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