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就觉得奇怪,按理说范大成那时已经写下遗书决定自尽了,应该没有理由在这件事上撒谎,他醒来的时候应该是真的没在草丛里找到那把刀,之所以衙门来搜查永慈寺的时候,那把刀又重新出现在了草丛里,很可能是因为有人先从晕倒的范大成身上偷走了那把刀,然后等用完后又扔回到了草丛里。
这一点,范大成也在遗书中明确写到过。”
所以又是为什么,明明永慈寺后院的柴房前就放着很多刀具可以用,这个偷刀的人还是一定要顺走范大成身上的刀呢?——范大成的那把刀,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一旁马面闻言眉头微动,这才明白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姑娘的意思是,偷刀的人就是隐藏凶手?此人偷刀的目的就是去捅范小舟?”
“是。”
刘贵枝面无表情,“范大成那把刀除了豁了一个口哪都不特别,偷刀的人之所以一定要从范大成身上偷来这把刀,全因它捅进过黑斗笠人的胸口。
范大成的记忆中,范小舟胸口的伤口就应该有一个豁口。
凶手必须把这道豁口完全复刻到真正的范小舟身上,才能让范大成误以为范小舟是自己杀的。
不然等日后事,还不用等衙门的人调查,范大成在知道尸体的伤口并无豁口后,自然就会明白自己没有杀人。
凶手想要’移花接木’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移花接木……”
牛头一摸胳膊,只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移花接木,把“凶手”
的身份接到袁幸运和范大成身上。
闭寺大典将成为能通在禹城镇的结束,大典过去,能通就要离开,去到无人能及的北境。
意味着有冤有仇的,这便是他们最后能来讨回公道的“机会”
。
“机会”
吸引来范大成袁幸运,两人先后对“能通”
动手,凶手正是利用这一点,想出了一招“移花接木”
——只要袁幸运范大成两人都以为人是自己杀的,那从某种角度看,人就真的是他们杀的了。
和以往那些杀人案都不同,范小舟案的真凶企图欺骗的对象并非是衙门,而是两个“凶手”
。
范小舟身上刀伤的位置和形状皆和范大成前夜捅下的那一刀相符,袁幸运第二日在钟下见到的范小舟也和他前夜离开时也并无差别,两人自己都觉得自己就是凶手,甚至带着这一误解多次使用手段与衙门周旋,最终被识破,在证据和口供皆能对上的前提下,面对这样的局面,衙门又岂会怀疑也许自己判错了案?
范大成夺走了自己的生命,袁幸运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设计了一整套掩人耳目的手法……案子如此破下来,又有谁能想到,两个根本不是真凶的人会为了一具根本不是自己杀死的尸体付出如此大的牺牲呢?
谁都想不到,范小舟最终竟然毙命于第三人之手。
范小舟没有被袁幸运勒死,身上的刀也不是范大成捅的,他既不是袁幸运杀的,也不是范大成杀的,衙门抓回来的两个凶手,都不是真正的’凶手’。
“凶手只要能在真正的范小舟身上完美还原袁幸运范大成两人本应留下的痕迹——刀伤,和尸体最终被吊在钟架上的样子——那么,他就能完全隐藏在两人身后,就好像没有存在过。”
说着,刘贵枝又将手上的假刀用力捅进自己的胸口,以示范例。
话说完,院子里一片鸦雀无声,几鬼逐渐意识到这桩案子远比他们想得要复杂,莫名沉默了下来。
一旁负责扮演“隐藏凶手”
的马面更是很应景地取下了脖子上的木板,好像从没参与过这场试演。
“如果是这样的话……”
他喃喃,“如果当晚能通和当晚被范大成捅伤的那个人并不是同一个人的话,那范大成当天晚上在院子里遇到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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