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老头同她说起崔郎君,闻青轻并不了解这位郎君,他说什么她就乖乖点头,暗自记下有关崔郎君的事;他又问自己,同崔郎君有什么关系在,闻青轻说不出来,只能回自己是崔郎君的远亲,家里遭难,故来投奔。
小老头对她的态度愈发和善,摸着胡子,叹道“可怜,可怜。”
彼时,闻青轻路过一处高楼。
楼高三层,伫立在集市两侧,中间由悬空的横廊相连,楼宇巍峨,雕梁画栋,匾额上“百宝阁”
。
“半个月前,幽州刺史府一场大火,闻沛一家都遭了难”
闻青轻愣在原地,回头向上。
二楼露台上,少年郎君穿着红衣,撑在栏杆上,眼帘微垂,指尖轻拈,桃花被碾碎,细碎绯花自空中落至闻青轻发上。
他对上闻青轻的视线,不轻不浅地笑了一下,略一颔首,以示歉意,将手收至袖中。
在他身侧,童接着说“据说是仇杀,具体细节还待详查。
可怜闻使君半生清廉,最后竟落得这么个下场。”
红衣少年不置可否,只道“可惜。”
陡然从此处听说半月前大火,好似瞬间被雷击中,闻青轻大脑空白,浑浑噩噩。
小老头见她神色不对,连忙回来拉她。
“你这娃娃,究竟去不去,时候不早了,你莫耽误小老儿上工啊。”
“我去的”
闻青轻连忙道。
一时间,她什么也顾不得,抬脸扬声问那童“郎君郎君所言当真吗,闻使君与夫人当真遭难尸骨在哪儿闻小郎君现又在哪儿”
童难得瞧见这么大胆的小叫花,下意识去江醒的眼色。
江醒谁都没,漫不经心望着道路两侧的桃花树。
半晌,淡淡一句“人家跟你说话呢。”
童探出头来,忙对闻青轻坦言“此案已上报朝廷,如何有假,至于细节,我实不知啊。”
闻青轻惴惴不安地向他道谢,神色恍惚。
待得清醒,已随老头又走了一截路。
她四下张望,见此处高楼参差,红绸招展,不似私人宅邸所在。
她一时呼吸紧促,有些懊恼。
“崔郎君便在此居住吗。”
闻青轻瞳仁乌黑,眼神清澈,慢慢退向喧闹处。
小老头笑呵呵拉住她的手“娃娃,投奔哪儿不是投奔呢,你对崔郎君一无所知,你不知道,崔府门口儿多的是妄图攀附的远亲,府里也不缺洒扫伺候的奴仆,他未必肯要你,这里却一定能让你吃饱饭啊。”
红日高升,闻青轻浑身发凉,她握住碎瓷。
老头靠得更近了,眼里精光闪烁,尽管他身躯已经佝偻,在闻青轻面前却依然像是一座山,花街昏暗,不少人躲在暗处,悄然窥伺着这里的动静。
闻青轻心跳如擂鼓,拼尽全力,握紧碎瓷朝老头的大腿扎去。
老头疼得一跳,眼睛发红,脸色顿时凶恶阴沉“你个小畜生”
露台上,闻青轻刚走,童便想起一桩事,“崔君近来一直在找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刚刚的小叫花瞧着差不多年纪,会不会是他要找的人要不要派人支会崔君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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