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纠就从榻上翻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子清,说:“伤药,拿去抹罢。”
吴纠把伤药塞在子清手中,子清嗓子滚了一下,实在说不出来了,吴纠也没有再说话,翻了个身,从子清腿上滚下来,侧身躺在榻上,又闭上眼睛休息了。
吴纠因为遇刺,休养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就准备出发前往梁甫山,寻访曹刿。
说实话,吴纠并不喜欢呆在莒国,一想到莒子的样子,吴纠就有一种反胃想吐的感觉,并不是夸张的说法,他是真的会吐出来。
因着莒子的缘故,吴纠的那种心疾越发严重了,不过说来也是很奇怪的事情,吴纠主动去碰谁都没有问题,但是别人碰他的时候,吴纠就会觉得非常不舒服,严重的时候头晕恶心,胃里会反酸。
清晨,夏日升起的很早,吴纠已经起身了,坐在席子上,子清正在帮他整理头发,外面的声音非常忙碌,随行的侍从和虎贲军已经开始准备车架。
吴纠是打着游山玩水的旗号前往梁甫山的,所以这随行的人马不是很多,但是一定要带虎贲军,毕竟他们的队伍里不只是有大行人,大司行,还有齐侯本人,万一出了状况,那可是吃罪不起的。
吴纠昨日喝了酒,头还有些微疼,整理好衣服,站起身来就推门出去了,这一推门,就看到外面的院子里站着许多人,召忽东郭牙都在了,甚至还有一身黑衣的齐侯。
今日齐侯穿着也很朴素,一身黑色,毫无花纹的长袍,然而那种朴素的黑衣,根本无法遮挡齐侯扎眼的容貌,和傲然的身量,站在人群中,比旁人都高了一些。
因着旁边人很多,所以吴纠见到齐侯也没有行礼,只是说:“车马准备妥当了么?”
公孙隰朋说:“回大行,已备妥当。”
吴纠点了点头,说:“出发罢。”
他说着,快速从人群穿过,走出驿馆大门,子清扶着吴纠,吴纠一蹬,就上了缁车,莒国的驿官在旁边相送,眼看着一身白衣的吴纠蹬上车马。
这个时候吴纠“哗啦”
一声,白皙的手掌将车帘打起,淡淡的说:“吕主书同车随行。”
齐侯站在人群中,一身黑衣轻微动了动,不急不缓的作礼说:“谢大行人。”
他说着,这才手一撑,快速蹬上缁车,也矮身钻进缁车之中,放下车帘,挡住了众人的一片视线。
吴纠坐在车驾中,其实他也有想过,可以不让齐侯蹬车,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可是主书,都没有官阶,一个食客而已,一想到齐侯跟车走的样子,吴纠心里莫名有些……小激动。
不过吴纠可不是一时爽不顾后果的人,这样的一时爽后果一定很严重,所以吴纠还是让齐侯一同蹬车。
齐侯从外面进来,放下车帘的一霎那,吴纠还恭恭敬敬的作礼,说:“纠失礼,请君上责罚。”
齐侯表面笑眯眯的,其实方才他看到吴纠进了车驾,心中的确有些不爽,但是吴纠都已经请罪了,自己若是真的怪罪,显得小肚鸡肠。
齐侯笑着说:“何罪之有,二哥请起。”
他说着,伸手去扶吴纠,吴纠随着齐侯的虚扶起身,车驾这一霎那启动了,“轰隆”
一声,吴纠一个不稳,“嘭”
一些身子一斜就晃倒了下去。
齐侯下意识的连忙一扶,将吴纠拦腰捞住,没让他撞在车壁上,也在这一霎那,齐侯就感觉那白色的蚕丝薄衫之下,吴纠比旁人都纤细的瘦腰猛地颤抖了一下。
吴纠快速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低着头说:“谢君上。”
他说着,脸色却有些惨白,嗓子干涩的滚动了两下,吴纠还以为自己的病好了,结果却仍然没好,刚才齐侯搂住自己腰的一霎那,吴纠感觉胸口猛地被顶住了,憋闷的不行,头晕眼花,虽然那种恶心的感觉不是很明显,比上次强了太多,但是仍然没有消退。
吴纠强忍着,不想让齐侯看出来,齐侯也没有注意,只是说:“二哥脸色不好,这才出发,就已经昏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