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静默许时,符柏楠开口:“那你说。”
他语气少见的不抬不落,缓和着。
白隐砚笑了一下。
“我看看啊……”
她吸口气,抬头望远,“我旧年长住通州,成人礼时,师父告诉我,我原籍在苏州,当年因家中想要个男儿,而我身为女身,不及半岁祖父便谎称我先天有疾,弃在井中,是她将我捡上山养大的。”
她偏偏头,“说是如此,可惜我并不知自己是否真是苏州人士,她——”
“……弃在井中?”
符柏楠打断她。
白隐砚听出了他话中压着的隐意。
“啊……师父说,她在捡我上山之前已杀了我祖父,虽不知真假,但此事你不要挂心。”
“……”
他扁着嘴角扭回头去。
二人跨进客栈,和掌柜打了个招呼,缓步上楼。
进了屋,白隐砚取出自己的壶泡了茶,又给符柏楠沏上另一些,二人守在桌旁。
白隐砚继续道:“后来……就是在山上生活。
抓周岁那天我拿了本菜谱,于是十几年学厨,后来下山游学,又去了京城左扎右打,在瓦市开住白记。”
她低头摸摸青裂的壶,“再后来就认识你了。”
屋中静了一会,符柏楠道:“你同‘学舌鸟’是师兄妹。”
白隐砚点头,“我年龄小,排第六,白岐是老三。”
符柏楠抿了口茶,默然不语,沉默中却透出些不信然。
白隐砚笑笑道:“其实知事后我也觉吃惊,我们七个虽各有所长,师父却总好似天神,甚么都做得好,甚么也问不住,我们一生到底,终究也只学她个皮毛。”
她似有些怀念,笑容很美,却也厌倦。
“师父喝醉时总同我们讲,说她曾是旧乡的‘双博士’,甚么学位的,撒落落念了三十年马上搏功名了,又要同娇妻去甚么‘美利坚’结婚,却被一次醉酒弄来这个‘鬼地方’。”
她缓缓地道。
“她总是讲,每次都讲。”
符柏楠手边的茶停住,“妻?不是个女子么。
又还甚么‘美利坚’,结婚的。”
白隐砚摇摇头,“结婚就是成亲,其他些旧事师父不愿细讲,我们也不多问,但她没遮过自己是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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