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顾平芜觉得奇妙,不知不觉走了会儿神。
她站的地方种了不少凤凰木,头顶是一大片盛开的赤红色的花朵,一阵风刮过来,窸窸窣窣的花瓣就落在她眼前。
隔着落花,池以蓝突然停下来,将板子拎在手里,大步朝她走过来。
顾平芜呼吸停滞几秒,目不转睛看着他走近,他睫毛漆黑,低垂时如黑色的羽,漂亮到近乎妖异。
等对方到了跟前,她不由自主避开眼神,想问什么事,喉头却哑住。
过了会儿发间轻轻一动,她蓦地抬眼,原来他只想拿掉她头顶一片花瓣。
她的头发已经很长,编成辫子可以落在腰间,她若有所思凝视着池以蓝手里的滑板,听到他说:“你在这里站了很久了,别馆风大。”
那是经年隔后,池以蓝认真同她讲的、除了问候客套以外的第一句话。
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影子,孱弱得像是要被风吹走。
再抬头,池以蓝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之后,她又在那个地方陆陆续续遇见池以蓝好几次。
每次她都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默不作声看着对方玩滑板。
池以蓝似乎也习惯了她这个路人围观,见了她不打招呼,亦不说话。
有时看她站的时间长了,也不像第一次那样劝她回去,只是自己收了滑板表示“今天到此为止,你可以回去了”
。
半个月后,她的复学手续即将办好,顾平谦打电话催她尽快回来,说快开学了,她才有些倦怠地打点行装准备回家。
临走前,她又去了废旧停车场附近。
池以蓝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