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有先生在,赵楠先打了个冷颤,缩了下脖子道:“你忙,我不打搅你。”
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何满不可能把他晾在这,又不好在先生跟前耽搁时间太长,便撵他:“你在这坐着有什么意思,还是去找我大哥吧。”
赵楠梗着脖子道:“我才看见你大哥,要不怎么知道你病了的。
再说我和他也没什么共同爱好,有什么意思。
珠珠,要不哪天我带你去玩吧?”
何满不感兴趣,摇头道:“不去。”
赵楠转了转眼睛,猛的一拍大腿,道:“要不我带你去狮虎园吧,听说有才从海外进贡来的驺虞,分明就是老虎,却通体雪白,眼睛是蓝色的……”
何满还是只有一句话:“不去。”
什么稀罕玩意?
想当年她被封为长平公主,什么稀罕玩意没见过?说句不谦虚的话,也就是没有天上的龙、地上的凤,否则也都是她的玩物。
至于白虎,这会儿确实是新玩物件,可她做公主那会儿,光她手底下就有三只,何况是宫里。
是以何满还真不稀得看。
……………………
宫里,赵桐不经意的看了好几回何泉,看得何泉脊梁骨发麻,终是忍不住问道:“殿下有事?”
“咳……”
赵桐尴尬的咳了一声,恢复常态问:“令妹,受伤了?”
何泉心想:您终于肯开口问了?家里家外都这么努力的做戏,可不就是为了做给您看的吗?
当下何泉苦着脸道:“是,家父什么脾气,想来殿下也略知一二,他对舍妹,咳,不说也罢。”
“前儿个你要的金疮药,是给令妹要的吧?”
“是。”
何泉偷偷打量赵桐,想从他脸上看到大仇得报的痛快和得意。
不想什么都没瞧出来。
也是,赵桐一向温和,从来都是以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示人,他心里再恼恨珠珠,也不会露出小人得志般的嘴脸来。
何泉刚要收回视线,正与赵桐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何泉有些尴尬的笑笑。
赵桐失笑道:“其实这又是何必?当日的争执,本王压根没放在心上,太傅也实在是过于兴师动众了。”
这是听说珠珠挨了杖刑他才肯这么说吧?
不管怎么样,珠珠得罪了他,回家挨了重罚,于情于理,殿下也不会再抓着此节不放。
何泉算是彻底放了心,他摆摆手道:“说起来也是珠珠咎由自取,挨这顿杖刑不算她冤枉,只盼着她以后行事循规蹈矩,也不枉家父一番苦心了。”
不可否认,听说何满挨了打,赵桐心里确实觉得畅快,毕竟但凡是个男人,被曾经喜欢过的姑娘直指厌憎,谁也舒服不了,何况他是太子,是储君?颜面更是要紧,如果太傅一点儿表示都没有,赵桐可不敢保证自己真的不会在何太傅头上记一笔小帐。
只是赵桐也有些烦恼。
过了九月,他就满二十岁了,按说陛下应该让他接手政事,可陛下一直装聋作哑,他急需有个人在陛下面前替自己出头。
而这个人,非何太傅不可。
所以这几年他屡屡受到何满骚扰却一直按捺不动,最大的原因就是不想和何太傅撕破脸,如今何满改弦易辙,太傅会不会也转而放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