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驰文已经走了,许细温又坐了会儿,她吹着风觉得内心是那样的平静,甚至有些想笑。
喜欢她的人很多,但大多数都如郑驰文一样,因为她的光芒而犹豫着告白,一旦鼓起勇气告白了又被拒绝后,就会立刻放弃,他们都是聪明的人,不会在明显是赔钱的买卖上继续增加筹码。
这些人中,唯一的例外是郝添颂,他像是不折不挠的狗皮膏药,怎么都甩不掉。
不对,现在她能甩掉了。
许细温沿着路回酒店,她到大厅时候一台电梯已经上行,她乘坐另外一台。
许细温觉得累极了,她靠在轿厢里,知道这样的姿势很不恰当,如果有人刚好进来,看到她脸上脏兮兮的妆容和不端正的站姿,一定会造成不大不小的麻烦事情。
可她计较不了了,甚至有种“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的自暴自弃的感觉,就像小时候的表演节目,她努力地联系紧张地候场,然后发现父母根本没来一样的颓败。
没有人在乎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呢。
别说她充实了自己丰富了自己,她觉得在烂泥里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不会这样累。
许细温走出电梯,房间门口竟然站着一个人。
那人也看到她了,他脸上挂着汗,外套脱了挂着胳膊肘上,却露出灿烂的笑容,“你终于,回来了。”
许细温不去想他为什么在这里,甚至不去看他的笑容,她绷着脸走过去,忽视他。
郝添颂被她撞得往一侧退了一些,她是真的用力气了,他有些疼却还是笑着。
他站在侧面,近距离看着她晕开的妆容,眼圈那里黑乎乎的,好在她五官生的好,看在郝添颂眼中,仍是美的。
他嬉皮笑脸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肘,“我应该是说了些混账话,我向你道歉,你别生气了。”
“请郝总自重。”
许细温挣扎着,要挣脱,可他不放,“不是您说要结束的吗?现在又来找我,是什么意思呢?不如郝总您一次说清楚了,省得一直耍我,我小人物要为生存奔波,玩不起您有钱人的游戏。”
“小人物的是我才对。”
郝添颂握着她的胳膊,担心弄疼她,没有特别用力,只是圈着,她太瘦了一只手就抓牢了,“细细,有个问题,我一直不敢问你,你爱我吗?”
许细温以为他要告白,仔细听了下发现她颠倒了主语,“不爱,你害得我失去了精彩的人生,不知道我烦死你了吗?”
“可我听到了另一个版本的话。”
郝添颂轻轻地扯,她就被迫和他面对面地站着,两个人身高十分地相配,不需要谁仰望着谁,郝添颂认真地,耐心地又问了一遍,“细细,你爱我吗?不用想太多,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每个女孩子,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结束了上一段感情,就算提起那个人时候恨得咬牙切齿,心里对那个人还是有些感情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女生提分手大多分不了的原因,就是不够心狠。
许细温也会想起郝添颂,她以为她只是普通的女孩子中的一个,恨那个人带给自己的痛,同时也想念那个人带给她的爱,可今天她才知道,她还在爱着郝添颂。
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你问这个做什么。”
许细温觉得自己累了,她不敢再轻易尝试了。
“我知道了你的答案,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郝添颂心里没底,笑得有些虚,“反正我是爱你的,应该这辈子都没有人能超过你在我心里和生命里占据的时间长度了。”
他真是个混蛋啊,总是说出这样任性的话,撇清了自己的态度,把难题丢给她。
看似是给了她选择的权利,其实是把责任都推给了她。
“如果我说不呢?”
郝添颂松开她的手肘。
许细温心沉了一下,她低头看自己的胳膊,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