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惯会打趣,”
朱承清嗔她一句,“那位唐荀氏,成天的躲着您院子里的人走,但是却总往朱承宛那儿跑。
听说,要打听丁庶妃当年如何的得宠,我原以为,她是在为新王妃打探情况,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朱承宛的婢女告诉她,当年丁氏以率真艳美冠绝王府,因着不是正室无法着大红衣袍,所有衣裙都用了极其招眼的桃红或是粉色,又因不能用牡丹,所以衣物全都以金线绣上与牡丹相似的花纹,却不能做出牡丹样子。
她记得极为认真,您说,她是为了王妃刻意如此,还是……”
剩下的话,付诸一笑。
“若真的如此,此女心机深沉,先是挑拨我与王妃不合,再来向我卖乖讨好。”
朱承瑾头都有些疼了,“她想进王府?”
“侧妃位子满了,不是还有庶妃吗,何况她是王妃的亲姐姐。”
朱承清嘴上向来不饶人,“新寡在我们王府,尚且守着夫孝就改投妹夫怀抱,说出去该是多么的下流龌龊。”
“民间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事儿当调剂,可想而知,要是真的发生了,咱们王府呀,那就是风口浪尖上的小船,到时候丢人丢的可不是谁,而是满府。”
朱承清话虽是这么说,眼神却不见有多在乎。
满堂低声道:“她能成功吗?”
朱承瑾与朱承清同时沉默下来,瑞王虽说最近靠谱了一点,但是也不保证会不会突然脑子抽风,就看上荀蓉这种柔柔美美的。
朱承瑾虽然也很想问一句——“姐姐对父王这么没信心”
,但是一想想自己对瑞王的信心,便也不再互相伤害了。
她在王府里没什么心腹,所以这事儿还是她的亲娘,荀夫人去做的。
艳丽的桃红色,裙摆铺满的并非牡丹,而是盛放的海棠。
母女俩自认为做的隐蔽,其实这件衣裙在送到荀蓉屋里桌上的时候,不仅是朱承瑾朱承清知道了,荀佩也知道了。
她失手将茶水打在了正在看的书册上,旁边丫鬟赶紧来收拾残局,大丫鬟道:“王妃娘娘,您没事吧。”
“没事,”
荀佩浓厚的妆容下,是泛白发抖的嘴唇,“换件衣服,我……要回一趟荀府。
你们看好了唐荀氏,除非我亲至,否则不准她踏出院子半步。”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再想不出来唐荀氏要做什么,荀佩的脑子,估计就不能称之为脑子了。
换而言之,如果荀蓉成功的勾引了王爷,荀佩的脸,更不能称之为脸。
但是她先要做的,便是赶回家,问问母亲,到底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我给你姐姐送条裙子罢了,”
荀夫人面上镇静,却能从颤抖的手指中窥见她几分心虚,“你姐姐如今住在王府,难不成我做件衣服给她也不行,佩儿,你也太霸道了些!”
“我太霸道!”
荀佩若不是强撑着王妃仪态,此刻早已痛哭出声,“母亲从小偏心姐姐,内宅的事儿,父亲管的不多,母亲自己也不清楚吗!
但凡好的东西,哪样不是姐姐先挑过了剩下的才轮到我,您说我们是姐妹,好,那我不和她争。
为何现在,她要与我争!”
“不得胡言乱语,你姐姐要与你争什么?”
荀夫人顾不上什么王妃不王妃的,冲上去捂住了荀佩的嘴,“你姐姐是新寡,这种名声传出去,你要逼死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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