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出门之前把冬菇塞给儿媳妇了,割了肉买了菜回去抱人的时候她道:“三媳妇我问你个事。”
“娘您说。”
“你们那个字糖方子是卖给哪家的来着?我记得是香饴坊?”
何娇杏点头说没错:“是香饴坊,咋突然想起来问这个?娘出门时看见人家摆出来卖的字糖了?”
“是看见了,但不是在香饴坊看见的。
我上东市路过如意斋,在他们家看见有卖,还以为是我记错了。
照你这么说,要不是卖了二手就是泄了方子吧。
我又想不明白,这么好的买卖他一家能吃下来凭啥卖个二手?要是泄了方子,香饴坊的东家咋没来找过咱们?”
刚才外面有点动静,程家兴上前头去了,这会儿兴许是处理好了才回到后面,听见这话插句嘴说:“那就是查过了,知道跟咱没关系。
他生意能做这么大,总是讲道理的人。”
“这么挣钱的买卖让人用卑鄙手段啃下一半,香饴坊的东家还沉得住气,这气性真够好的。”
程家兴瞅他娘一眼,说不是气性好,是到这份上了没更好的办法。
与其闹个鱼死网破不如一起赚钱,至于这笔账,先记上,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再讨回来。
生意人就是这样,关上门咒他祖宗八辈,走出来还得笑脸迎客。
就哪怕恨死人了,真碰上也是一拱手老哥老弟的招呼然后你嘿嘿笑我嘿嘿笑,顶多在嘿嘿笑的背后藏点机锋,互相之间挖个坑设个套……
黄氏还为香饴坊担忧来着,说他们花了不少钱来买方子,这样一来该不会亏了?
程家兴笑了一声。
说做生意就是这样,总有些你料想不到的突状况,就比如头年冬天,突然冷成那样就搅黄了许多买卖,同时也让棉布以及药材商人挣了大钱。
地里刨食儿的都有可能赶上灾年,别说做生意的。
香饴坊从开门第一天到现在遇上的麻烦事不会只是一件两件,都撑过来了,这一回又算啥呢?
人家总有补救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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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如意斋不是这回过年才卖的字糖,前面一整年就足够香饴坊回本了,这么大的商号,那么多铺面,整整一年时间能挣不回这个钱?
“我说娘您真是穷人替富人着急,还担心他亏本,也不想想人多大的家业。”
得,黄氏也不想再说了。
“你就扫兴吧!
天大的事到你嘴里都不痛不痒的,我倒真想看看有啥事能吓着你小子。”
……
眼看做婆婆的抱着冬菇上二楼去了,何娇杏这才问他:“前头什么情况?”
程家兴没直接说,让猜猜。
“不是遇上麻烦的客人,就是来了找事的同行,再不然就是谈生意来的,东子他拿不定主意才会找你。”
看程家兴的反应,何娇杏一挑眉,“我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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