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在传菜厅门口的小桌旁坐下,纪暖将保温桶打开。
她如今十七岁,正在上高二,模样还极青涩,却已经是个美人胚子,脸蛋同纪灼有五分相似,性格也是。
“我过来当然是给你送汤的呀,我已经喂妈喝过了,这份是给你留的,”
纪暖盖上保温桶,把满满一碗排骨推到纪灼跟前,抬眸露出个笑,“喏,你尝尝,好不好喝?”
“……”
纪灼沉默两秒,抬起勺子往妹妹嘴里塞了块肉。
纪暖躲避不及,跟只仓鼠似的咬住,回过神来又没忍住笑了。
但她弯起眼睛没几秒,余光却忽然瞥到了什么,猛地抓住了纪灼的手腕,尾音上扬:“你这手怎么回事?!”
伤口的痛被冷水冲得麻木,纪灼自己都忘了这茬。
他轻描淡写地将手抽了回来,自己低头喝了口汤,平静道:“没事。”
“纪灼,什么叫没事?!”
纪暖匆匆低头从背包里翻出个创口贴:“你是个画家,你的手是用来画画的!”
“……”
滚烫的汤堵到了嗓子眼,一股热气不上不下,纪灼的喉结滚了滚,几乎要将眼泪憋出来。
过了好几秒,伤口被浅粉色的创口贴好好包裹住,他眼底浅浅的水意也压了下去。
是。
是啊。
他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画画,学了许多年艺术,就算高中时家里突生变故,供不起他昂贵的集训课,他也咬牙坚持了下来,靠着同学的救济过了艺考,过了高考,进了最著名、最热门的京云大学美术系,年年以专业第一的成绩包揽奖学金。
画画对他来说,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是他的梦想无疑。
可是……
纪灼抬眸望向纪暖,平静道:
“知道了,下次会小心。”
他有比梦想还要重要的家人要守护。
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到了极点……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的话无可指摘,可认错态度消极,纪暖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听他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似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纪暖泄了气,从包里掏卷子出来做:“哥,你快吃点肉。
我在这等你吃完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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