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大维娅当然知道有人在暗中观察她,毕竟她敢把宣传地点安排在这儿,就是笃定了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而在她安排的几出木偶戏里,恭维克劳狄乌斯并不是主要任务,旁敲侧击地宣传布列塔尼库斯的继承地位,以及皇室家庭的至高无上才是屋大维娅的主要目的。
因为木偶戏的受众大都是思想正处于构建时期的青少年,所以深谙思想驯化之道的屋大维娅放眼于九年后的罗马。
也就是布列塔尼库斯过了成年礼后,这些木偶戏的青少年里有一半是具有投票权的合法公民。
农村包围城市的伟大思想也能用于基层包围上层。
毕竟从家谱来说,身为凯撒甥孙的奥古斯都,在接到改变他命运的遗嘱前,也不过是骑士阶级的小贵族之子。
更别提苏拉、庞培、西塞罗
让这些普通的罗马名变得如雷贯耳的人物,也多半是没落贵族或是平民出身,倒真应了那句“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的老话。
或许屋大维娅能够期待十五年后,这群观木偶戏的罗马准公民里,能出一个保民官或是财政官。
不过在这份期待变成现实前,她得解决碍眼的人。
“你有把握搞掉小多米提乌斯尼禄身边的人吗”
屋大维娅让一个乔装的刺客附耳过来,压低声音道。
“如果您是指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干掉他们,这是不可能的。”
刺客的沙哑声音像是毒蛇的信子,同他布满疤痕的脸形成一种诡异的和谐“那小子身边跟着日耳曼军团的人,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小阿格里皮娜的父亲日耳曼尼库斯曾是北高卢行省与低地日耳曼行省的总督,他曾训练出一只极为出色的日耳曼军团。
而在他死后,隶属于这只军团的死忠转而效忠于他的妻儿。
也正是有这只军团的帮助,卡里古拉才能发动一场闹剧般的战争。
“有对出色的父母真是件好事。”
屋大维娅倒是想小阿格里皮娜想要做什么。
抛出这么贵的饵,总不可能只为了钓只小鱼。
“蒂图斯,你去准备一万枚阿斯硬币,然后带两个专门在节日庆典上鼓动气氛的人。”
屋大维娅让蒂塔代替自己坐进轿子里,冲着一个脚程快的奴隶吩咐道“你就在这儿盯着,要是等会儿发生日耳曼士兵当众打人的骚动,你就拿着那耳喀索斯的信物去通知禁卫军,明白吗”
“是。”
小奴隶谨慎地点了点头,然后爬到一棵较高的树上守着。
等蒂图斯将屋大维娅想要的东西带来后,那两个鼓动气氛的人各拿一袋硬币走在轿子前,一边开路,一面冲着木偶戏的人群喊道“克劳狄家族的布列塔尼库斯与屋大维娅,在此赠与你们一些微不足道的欢愉。”
他们将硬币撒向被叫喊声吸引而来的群众,每次只漏出四五枚硬币,所以能维持很长时间。
“快去,快去捡硬币。”
“是一阿斯的硬币,克劳狄家族的人出手真大方。”
“快让儿子坐到你的肩膀上,让他把衣服兜起来去接硬币。”
闻讯而来的人很快就将轿子围了个水泄不通,甚至一传十,十传百地将附近的几条道路也都堵上。
跟在尼禄身边的日耳曼士兵被抢硬币的人群冲散开,于是焦急地扒开一颗又一颗的人头,希望找到自家小主子的下落。
“走吧”
穿上斗篷的屋大维娅让乔装的刺客跟上自己,两人比起武装齐全的日耳曼士兵更适应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