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云从三夫人周氏那儿告了假,撑着一把油纸伞便出了府。
下雨天人少,街道上几乎无人。
从永昌侯府出来没多久,身后一辆马车就跟着跑了过来。
赵禄架着马车,瞧见刚那一闪而过的身影,侧身对着车厢里的人道“世子,是表少爷。”
车厢内,姜玉堂正斜躺在车厢内,单手揉着发胀的眉心。
他刚从宴席上下来,袖间带着一股酒味。
再有十日,他就要去相迎南疆大军。
借用这身份,倒真让他查到了不少东西。
沈陆两家联姻,陆家女一个担任皇后,一个主位东宫稳坐太子妃宝座,这两家暂且是动不得。
但另有一人,却是他一早就盯上的。
此次归京的前锋,也是当年沈少卿的副将之一刘满。
沈少卿死后,他的那些下属们之所以这么快就投了沈琼的麾下,多亏了这位刘副将。
他多番派人暗查,发现不少这位刘副将当年做下的孽。
沈少卿还未死前,是他散布谣言引起恐慌。
后来,漠北军乘胜追击攻打之时,也是他关闭城门,说是奉命带兵撤离。
此举,城中百姓死伤无数。
沈少卿守护南疆多年,就这么一下,成了所有人的罪人。
浓郁的酒味熏的人浑身烦躁。
外间,赵禄又加了一句“表少爷瞧着快晕倒了。”
那浑浊的眼睛渐渐清明,姜玉堂睁开眼睛。
金丝楠木的马车渐渐往后倒退,马蹄哒哒两下停了下来。
沈清云撑着的油纸伞抬起头,就见那藏蓝色的车帘掀开了。
“上来。”
车厢内的人说了一句,那张脸又掩在了车帘后。
沈清云撑着伞,听着那雨水打在伞面上,心跳开始加快了。
一进车厢,就闻见里面传来熏人的酒气,沈清云坐在里面,着身侧的人。
右侧的炉子里热水烧的滚烫,姜玉堂亲自起身,倒了杯茶水递了过去“怎么了,几日不见,半死不活的。”
开口的声音满是沙哑,那杯茶盏送上来时,与他掌心一样的滚烫。
姜玉堂这话没有胡说,而是沈清云这模样说是半死不活还算是抬举她了。
几日不见,她整个人都消瘦了,长袍下,腰间空荡荡的。
一张脸白的像纸一样,没有半点的血色。
姜玉堂的眼神落在那唇瓣上,眉心飞速的拧了拧。
他这几日刻意避开她,住在了竹苑,可梦里却都是她。
相较于以往的梦魇,他难以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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