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发现文字缺失,关闭转码或畅读模式即可正常阅读昏黄的路灯光线投落而下。
小路上还残留着一点未化的积雪,脏兮兮地结成了团,缩在花池和泥土的夹缝中。
鞋底和水泥的接触声低闷闷的,谢迟捏着背包的肩带,从这人身边绕过,掏出钥匙,打开了楼道的门。
寂静无声的深夜,带着老旧味道的贴门被外力打开,发出“吱”
的一声——弹簧被拉伸开的刺耳噪音。
谢迟低头走了进去。
那声音随着他走入的动作传出,在这样安静的夜里显得有几分突兀。
站在一旁仰望着灯光的人忽然回神,动了动眼,热气呵化成白雾,漆黑的眸中带着一点迷茫的醉意,微微偏过了头。
似乎是已经站了很久。
在这过于森冷的冬夜,他瘦薄的眼皮泛着被冻出的红,眸光黯淡,思绪仿佛也跟着一同变得迟钝了。
直到那视线搭上了谢迟的背影,瞧见熟悉的轮廓。
他才像是骤然回神,怔怔地上前迈了一步,仿佛想要走近,却又仓皇地停住脚步。
“……谢迟。”
他嗓音低得发哑,生涩地唤道。
谢迟没理他。
他像是没听见似的,将掏出来的钥匙放回口袋。
陆行朝注意到他用的还是那个打着红色绳结的平安符,串在钥匙孔里。
只是上面的钥匙却已经换成了别的,不再是他们曾经一起住过用过的那一个。
他瞬间僵了僵,忽然产生了一种自己已经被对方抛弃了一般的感觉——
他们一起住的房子,谢迟卖了。
见证了他们所有过去的东西,谢迟丢了。
他曾以为自己至少还有承认错误的机会,谢迟却对他说,以后再见只是陌生人了。
谢迟宁愿对陌生人笑,交朋友,和只认识几天的人亲近。
却连他稍稍靠近几步,都要厌烦地皱起眉头。
那把钥匙……谢迟在把它换掉的时候,也是和现在对待自己一样,决绝又冷酷,连回头看一眼的犹豫都不曾有过吗?
他几乎一下就想起了罗盛。
如果谢迟以后也只这样对他。
如果谢迟以后再也不将他当做一个可以往来的人,清空他们间所有的关系。
甚至,选择和别的人在一起——
他几乎是一下颤红了眼睛。
胃部像是撕裂一样的剧痛,都比不过此刻心里像是刀割一样的钝痛。
他几乎是无法控制地往前走了几步,一下拉住了他,手指却只敢扯着一点对方背包垂下来的肩带,微微发抖着,卑微又乞求地低声说,“我们的那套房子……我买回来了。
那些家具和摆设,我也会买一套一模一样的回来的。
我会去买一扇和以前一样的门,钥匙配一把同样的……别丢下我一个人,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