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上朝,大明出了嘉靖、万历这两位几十年时间不上朝的皇帝,大臣们都习惯了,更何况朱常洛的身体条件摆在那里,实在是他有心无力。
朱由校坐到朱常洛的床榻边上,赤黄色的被单上搭着朱常洛略显苍白的手,显得触目惊心。
所谓赤黄,即是赭黄,大明永乐年间定为天子袍服之色,之后禁黄的范围又有所扩大,但是天子龙袍一般依然采用赭黄色,也就是赤黄色,再具体形象一些的话,后来清朝给皇子、后妃们使用的金黄色就属于偏赤黄的一种,但是大明天子龙袍的赭黄色大致偏橙。
清朝皇帝爱用明黄色做龙袍,看两朝诸帝御容、御像的画上,清朝的皇帝都是明黄色的龙袍,但是明朝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是偏橙、淡褐之类的赭黄色,至于为什么明朝皇帝也有明黄色龙袍的御像,还被清廷作为了龙袍颜色的根据……呵呵,所谓的明黄,即是“冥黄”
,简而言之就是明朝皇帝寿衣专用色。
床单还没有换成明黄色,这代表着朱常洛他还是个活人,虽然现在身体状况不好,他依然很开心。
“父皇……”
朱由校的嘴唇动了动,最后也只是喊了个称呼出来。
朱由校拍拍他的手:“皇儿也已经十六岁了,等到明年改元了之后,就该为你选妃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朱常洛的身体状况,很难让人知道这到底是他真心说的话还是仅仅是安慰之语。
站在朱常洛床边给他读奏折的内侍已经退下,龙床边上的横板上摆着两摞奏折,一堆是已经批复了的,另一堆是还没处理的。
朱常洛挑了一半的折子给朱由校:“皇儿,你将这堆奏折看了,有什么批示,就写上,若有不懂的,可看看父皇前头批复的那些折子,不成也可来问我。”
朱由校拿着一堆折子不知道往哪里走,朱常洛又吩咐了几句,让他叫外头的内侍搬两张小桌来,都放在床榻上,等到东西都安置好了,便叫朱由校脱了靴子,盘腿坐在对面,两人一起开始处理。
大明把其他的皇子龙孙当猪养,那么继承人的教育是绝不轻忽的,后来的天启帝看着不着调,但是手腕其实比崇祯要好一些。
天启把魏忠贤真正地放出来咬人是什么时候?
大明的万里辽东江山差不多都已经被葬送了,朝中的那些东林党们还在互相斗来斗去。
只看现在他批复的奏折,真真是似模似样。
不过朝中如今朝中最重要的事情早在之前就被泰昌帝下令处理了,现在呈上来的也没什么特别的。
然而朱常洛现在非要把这些奏折给说出花儿来。
他抽出几本典型的东林党人的奏折,又将其余三党(家乡乃是齐楚浙三地的党人)之人的奏折抽了几本出来,放在朱由校的面前。
这几本奏折相互之间观点要么对立,要么有所联结(主要看属于哪个派系),而这正是如今朝堂上情况的缩影。
作者有话要说: 天启好歹是受过继承人教育的人,我大明连太监都识字,堂堂皇长孙、后来的皇帝不识字,这种黑法就过分了啊,不过似乎满清不遗余力地传播了这么多年谣言——谁让他们也享国两百余年呢——被骗到的人还不少。
还有什么“明亡于天启,实亡于万历,始亡于嘉靖”
,清朝人修明朝史书,真是时时不忘掺私货让前朝背锅啊!
蠢作者会在这一卷慢慢地怼回来。
第178章党争
东林党号称众正盈朝,但是他们彻底占据上风的崇祯朝,连天启朝都不能比,崇祯大肆增加农业税补助袁崇焕编军,但是结果却是一日不比一日。
李自成军攻破皇城前,崇祯凄惶问询大臣,家中可有余财,可是没有几个大臣站出来为君分忧,等到李自成攻进北京城,那些家有诸多不义之财、几乎各个都能富甲一方的大人们,全部落到了个被抄没家财的下场。
在如今还能压着东林党人打的齐楚浙三党,在天启年间,因为东林党主持的京察,势力被大幅度破坏,最后不得以投靠了被天启帝放出来的恶犬魏忠贤,那也是明末最后一批阉党的主要组成人物,也就是说,天启朝的官员势力划分和万历晚期、泰昌年间的朝廷状态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但是为什么在后人的印象里,天启就是昏庸无道的代名词呢?
嗯,这就要问一问那些不让皇帝“与民争利”
改革经济体制,结果宁愿让崇祯加收农业税也不开发商业东林党的大贤们了。
虽然东林党有一部分的代表人物是真的不负贤臣这个称呼的,但是剩下的那一部分,真真是一言难尽。
举个例子吧,万历四十二年致仕的首辅大臣叶向高,他也是比较著名且典型的东林党领袖人物,在万历三十八年会试的时候,笑纳了一位士子的几万两白银,要帮他弄个状元的位置。
这位士子就是万历三十八年的探花郎,钱谦益,后世也很知名的明末文坛领袖人物,更是东林党后来的领导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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