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可怜给的可以吗!”
周鸣耀很少发火,这次真的动了怒。
少年那双被怒意染黑的双眼孔鹰隼一般盯住男人,尽管看不见,寒潭般凛冽的眼神却让周巡山莫名发怵。
“谁?谁看你可怜给你买西装?这一套得多少钱?”
西装是什么东西?在周巡山的人生经验里,西装那是有钱人穿的,有钱人才买得起的衣裳。
周鸣耀这种毫无经济来源的穷学生怎么买得起?
一定是别人给他的!
五年来,这是周巡山第一次正经打量儿子,
穿上西装的他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变得不再像他的儿子,那个卑微到尘埃里的少年。
他像清峻的贵公子,像大户人家的豪门少年,他根本不是他的儿子!
脑海里闪过的念头让他为之一颤,随后便清醒,肆意伥笑:
“你以为你穿得人模狗样就不是我周巡山的儿子了?你以为傍上富婆就能摆脱我了?周鸣耀,你是老子生的!
你是老子的儿子!
想摆脱老子,你还嫩了点!”
是了,他再穿得漂亮,再长得帅气,他永远都是周巡山的儿子,刻在基因里的血脉他永生永世也无法摆脱!
周巡山脸上的笑愈加畅快:“你看看你自己,你就是个瞎子你有资格吗?你有什么资格!”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白炽灯,周鸣耀坐在冰凉的地板,身子斜斜靠在柜边。
浅白色的光从他头顶洒下,照得他影子冗长,仿佛沿到黑夜尽头。
这么多年,他闹过怒过反抗过,到头来只是被打得奄奄一息,像条死狗被他毫不怜惜拖拽。
他永远忘不了周巡山的语气,那吃人的眼神不用眼睛看,他已然能想象。
在周巡山面前,他只是一只轻贱的蝼蚁,美丽的皮囊下,只是一副任人摆布的躯壳。
来回好几个深呼吸,周鸣耀终于冷静了下来。
再抬眸时,眸中厉色收敛,眼睫无辜下垂,他又成了那个可怜包周鸣耀。
“老师带我参加活动,衣服是学校公款买的,洗干净明天还要还回去,你给我丢地上弄脏了,一百块钱的押金还怎么退?”
他一板一眼地撒谎。
“什么?”
周巡山愣住,迟疑地把西服捡起来,拍了拍灰,“老子一天给你二十块钱,你哪来的一百?”
“前两天买彩票,中了两百。”
少年冷漠地说。
周巡山一巴掌扇过去:“有钱你他妈不孝敬你老子,翅膀硬了要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