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清街巷,细雨淅淅沥沥洒落,寒风猛烈而刺骨。
十八号期末考试结束,大概三天就能知道成绩。
沈姜考得还不错,从开学初的倒数第一上升到了年纪第二百八十一名,高二年级总共六百名学生,进步实在可观。
沈姜当然向江荟珠邀功了,江女士还算有良心,准了她两天随心所欲的休息日。
两天假期一结束,就告诉她接下来的两周后还会有一场市级的大型音乐比赛,为了比赛不垫底,沈姜的练琴时间从之前的四个小时,变成了每天八个小时。
要说谁最“开心”
,沈姜觉得一定是周鸣耀,随随便便动动嘴皮子,日赚六千。
现在看来,他才是贵公子,她就是个穷丫头!
一首曲子来来回回练了十一天,其中枯燥程度足以把沈姜逼疯,好不容易坚持到最后,沈姜整个人已经虚脱了。
比赛时间设定在除夕前四天,地点就在本市,沈姜的上场名次还算靠前,第十一位,大概一个小时就能轮到,最后一名是第四十位,沈姜十一名不至于太过煎熬。
为了拿奖金,周鸣耀参加了大大小小二三十个比赛,经验尤其丰富,路上坐在江荟珠的后座,听见她深呼吸的样子,还给她指点经验。
“不用太紧张,平时怎么练上台就怎么拉,稳定发挥就可以。”
沈姜满不在乎的语气说:“没紧张,我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实则心里抖成了筛子。
倒也不是她胆子多小,实在是上次生日会出了大糗,被搞出心理阴影,搞怕了,所以才忐忑。
等到了会场,看见密密麻麻的人群,沈姜头都大了一圈。
比赛场地设立在荣市第一剧场,面积大位置多,能容纳三百人观赏,也没有规定谁坐哪一位,除了第一排评委席,其余位置随便坐即可。
沈姜拉着江荟珠和周鸣耀来到第二排的靠边位置坐下,江荟珠是大忙人,断断续续总有人打电话找她,这时候又接了个电话,跑会场外接电话去了。
沈姜来回深呼吸,周鸣耀笑意温柔,对她说:
“上台以后如果实在紧张就尽量不要看台下,其实沉浸到里面会完全忘记紧张。”
“你以前比赛的时候看吗?”
说完沈姜就呸了两下:“抱歉,忘记了你看不见。”
她难得这么礼貌,周鸣耀笑起来:“其实第一次还是会紧张的,但也确实托了看不见的福,因为看不见,我能拉得更投入,也不会被台下的人影响。”
环顾四周,都是与沈姜同龄的学生们,虽然也紧张,但脸上无一不洋溢着骄傲和自信,这些人普遍都是从幼儿园小学就开始练琴,像周鸣耀这种半路出家的少之又少,基本上没有。
沈姜既没天赋又是半路出道,压力可想而知。
“我觉得我拉得再好也不会获奖。”
她低落地垂下头,更多的难过是因为江荟珠,她不懂她妈为什么总擅自做主让她做一些不喜欢的事。
学小提琴是,擅自报名比赛也是,扣零花钱也是,江荟珠真是没一样讨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