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遂笑问道:“叫个小厮过来说一声就行,怎么还劳动你这三小姐的大驾啊?”
小姑娘正在和手中的小鱼干较劲,漫不经心的回道:“还不是二哥哥这里总能找到好吃的嘛,在家里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碰,每天都是那几样吃食,我早就吃腻了。”
张遂知道这个三妹从小就体弱,生着一种怪病,很多食物都不能碰,除了鱼肉和荞麦,其他食物只要进肚就会浑身红疹,从小就有些营养不良的症状。
他凭着记忆里的一些做法,将荞麦做成糕点,将鱼肉做成各种口味的的鱼干,偶尔给她调剂下口味,所以和他比较亲近,应该是家族里少有几个敢亲近他的人了。
张遂的家族以经营书籍为业,早年只是一个小作坊,后来家族出了一个探花郎,书坊也就改成探花阁。
经过几代人的经营,现在是燕国西南地区最大的书商,书店遍布西南,在仕林之中还是有一点点影响力的。
张遂的父亲是上代族长,在巡查各个地区的书阁时染病不治,不到六十就驾鹤而去。
现在的家族族长是张遂同父异母的大哥张阗,张遂是二房所生,小了大哥近十岁。
自张阗执掌家族后,张遂就搬到了这处挨着坊市的庭院,每月领着一百两的例钱,族里给他配了个瘸腿的车夫,每个节气节日都有一些打发,算是族里的边缘人。
从记忆里张遂也知道大体的原因,张遂的亲生母亲原是绥江道书阁大掌柜的独女,生的甚是美貌,加上从小随父亲经营书阁,博闻强识,满身书香之气。
张遂的父亲在而立之年巡视书阁时一见钟情,后来娶进门来,做了二房。
婚后两人你侬我侬,忽略了大房的刘氏,刘氏也是书香世家出身,父亲是三品致仕,虽说不在朝堂,但多年人脉依然广阔,张家的书阁能够在西南独占鳌头,也有刘氏家族的一份力量使然。
张遂的母亲红颜薄命,在生产张遂时难产而死,张父悲痛欲绝,整日沉醉在悲痛之中,更是忽略了刘氏。
虽然张遂是在刘氏身边长大,但刘氏对他的态度极为冷淡,再加上后来张父的死也和张母有很大的关系,张父明面上是巡查各地书阁,而大部分时间却是在张母生前一起去过的地方徘徊,最终染病身故。
张遂回忆着上代的情感纠葛,不禁苦笑,设身处地站在刘氏的角度来看,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能够只是对张遂态度冷淡,而不是各种打压,已经算很是大度了。
至于让张遂迁出祖屋,在外独住,这也是张家的祖训惯例,嫡子掌家,庶子开枝立业,每个庶子都是在满十八后由族老决议,根据庶子的特点来给予一定的支持,能读书的走科举,能经商的给本钱,基本就是两条路来选择,这样家族的发展就能够保证在权力的庇护下走的更远。
张遂想了想,明年的端午就是十八岁,这次过去说不准就是提前来做选道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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