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转身,看到镜子里自己那张红扑扑的脸,她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拍了些冷水。
她隐隐松了口气。
想象是一回事,豪言壮语也很容易,但如果刚刚他动真格,她还真有些紧张。
从浴室出来时,江述已经把卧室收拾好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是换了新的床单和被套,他弯腰在笔记本电脑面前打字,“你先去躺着,我回两个邮件。”
余笙说:“哦。”
声音太乖,江述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一下,便再没移开目光。
余笙穿着奶白色的睡裙,长度刚到膝盖,露出两条细白的小腿。
这里没有女式拖鞋,她穿了一双备用的男士拖鞋,小脚塞进去,晃晃荡荡,像小孩子。
江述刚刚熄灭的火差点又被勾起来,低头挥了挥手,“快躺回去,盖上被子,别着凉。”
这一晚江述好像睡得不是很踏实,余笙迷迷糊糊感觉他起来好几次,不知道是去洗手间还是干嘛,后来实在太困,就没有再管他,一觉睡到大天亮。
醒来时江述已经不在房间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也已经不见,大概被他收起来了。
上午两人吃过饭,收拾好各自的行李箱,不到中午便动身前往机场。
房主这两天没有时间,江述已经把房门密码告诉萧劲,让他帮忙退租。
去机场的路上经过一家西饼店,江述让司机靠边停下,去店里买了几包桃酥和一些适合老人吃的蛋糕、油茶面之类,让店员帮忙寄给姜焕生。
余笙坐在车里,看向车水马龙的街道。
于她而言,青城熟悉又陌生,她每星期都会来,但从没想过,在她不知道的那些日子里,江述也在这里,跟她呼吸同一片空气,也许他们到过同一家店铺,也许他们吃过同一家餐馆,甚至坐过同样的位置。
人生的际遇真是很奇妙。
对面的车道有些堵,余笙随意瞥过,看到那边是一家医院。
她见过太多医院,小小的病房中,有人来,有人走,有人添丁喜笑颜开,有人失去至亲悲痛伤怀,生命很短暂,欢愉和苦难也是短暂的。
江述拎了两瓶水和一袋饼干上车,打断了余笙的思绪。
他递给司机一瓶,另一瓶塞进余笙的随身包包里,“吃不吃小饼干?”
余笙摇头,他把饼干也塞进去,像小时候邻居家的阿姨给她塞糖,“待会饿了再吃。”
车子重新启动,余笙默默牵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