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墨生赶紧跟上长孙兰芷,右手拿着扇子,一晃一晃地扇着:“徒儿,你可是回家?让为师送你一程吧!”
“让开!
不用你送!”
出乎长孙兰芷的意料之外,孙墨生竟然听话地让开了路。
可没走出十步,她便知对方揣着什么心思了。
长孙兰芷走几步,孙墨生便走几步,大有一路尾随的意思。
长孙兰芷不自在地加快了脚步,无奈不管她走得多么快,就愣是甩不开跟在自己身后的孙墨生。
长孙兰芷停下脚步,回头笑问:“你派人监视了我,对不对?”
孙墨生面上闪过尴尬,用扇子搔了搔脑袋,两手一摆:“没有啊。”
他不过只是想知道她的底细,这不算监视。
“哟,还死不承认呢!
半个月前,日日摆在我书馆跟前的算命摊子、位于书馆对面的耍猴人以及街转角那家刚换了东家的酒肆,哪一个不是你的人?孙墨生,别逗了,大丈夫敢作敢当,你这般纠缠我又为的什么?我清楚,你不过就是想替李从息招纳幕僚。
朝廷那趟浑水,打死我,我苏子纯也不会淌的。
你转告李从息,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孙墨生猛地一怔,没想到自己的暗线早已被眼前这个妙人看穿,当即以扇掩面咯咯地笑了起来:“徒儿,你真是越发幽默了,师父怎么会暗中监视你呢?什么摆摊、耍猴的,还有什么酒肆的都和师父无关呐!”
长孙兰芷急着返回行宫,不想再与孙墨生纠缠下去,狠狠瞪了他一眼后,便再不说话,只转过身,加快步子,一心往人群里钻。
孙墨生想起自己方才的莽撞拦截,确实是自己的过失,便想赶上去道歉。
因长孙兰芷走得快,便只好伸手去拦住她。
可不曾想,他的手还未碰到长孙兰芷的袖子,长孙兰芷回身便是一个劈手袭来:“你做什么!”
孙墨生缩手搔了搔脑袋,努着嘴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方才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存心阻挠你与那新晋探花郎……我道歉。”
孙墨生以为长孙兰芷会摊开手来要银票,便下意识地准备往袖口里掏。
“谁要你的道歉!
让开!”
长孙兰芷确实是急了,锦心还在行宫里假扮她,万一发生意外被人撞破,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既然已经完成甘玉亭的托付,那她便也算完成任务了。
当务之急,那便是尽快赶回行宫。
孙墨生的脸刷地一下变红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心诚意地向人道歉,没想到对方却毫不领情,那只掏向袖口的手顿时怔住,僵在半空。
约莫过了几次呼吸的功夫,待孙墨生再次抬起头欲说些什么时,长孙兰芷早已消失不见。
只余下正午喧嚣的集市,仿佛在嘲笑他的尴尬。
孙墨生呆呆地站在人群里,想到长孙兰芷方才生气时的嗔样以及触及他腰间时的柔软,心里顿时异样丛生,仿佛有只猫蹿了进来,一下一下挠着他的心窝,虽是轻轻地,但却着实难当。
……
行宫里,锦心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伸长了脖子,朝着行宫大门的方向张望着。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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