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起身,抱拳道:“遵命。”
他的行为举止间满是顺从,不像是横空出现的人,倒像是个在长孙兰芷身边待了许久的仆人。
长孙兰芷一愣,来不及多想,扯下衣袍,撕成布条状,将锦心抱在怀中,笨拙地将伤口包住。
锦心了无生息地躺着,一大道伤口从面颊一直滑到了腹部,血不停地往外涔出。
比起这道长长的伤口,她左胸处的那个血窟窿更是可怖,尽管那个蒙面人已经为她撒上了金疮药,可鲜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涌。
长孙兰芷抽手寻找干净的帕子去堵她的血窟窿,抬及眼前,见到的是一只红色的手。
手上的血不是她的,全都是锦心的。
长孙兰芷再也忍不住,“哇”
的一声哭了出来。
……
皇宫里。
黑夜总是寂静得叫人心慌,三三两两的宫灯在微风的吹动下,漫无目地地摇晃着。
灯芯兹兹地燃着微弱的光亮,时而发出“噼啪”
声,使得静夜更加寂静。
梁昭容屏退了所有的宫女、内侍,这才面露惊慌:“事情败露了?”
宋昭仪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撵着手帕,轻声说道:“没。
进屋的人都死了,留在暗处放哨的逃了出来,赶回来报信。”
梁昭容眯了眯眼,神色变得凶狠起来:“这都不死?她长孙兰芷难不成有九条命!”
在宫里不能明着对付她,本以为是个傻子不值一提,派些人杀了便是,却不想刺杀行动竟会失败!
宋昭仪“哎呦”
一声轻叫了起来,当即上前示意梁昭容小声点,她伸手指了指窗边:“小心隔墙有耳。”
她本就是因为夜晚耳目少才过来商讨,皇上虽去林贵妃锦绣店中歇息了,但保不齐哪个不要命地将事情偷听了去,到时要是捅了出来,那可就不得了了!
梁昭容掩下眼中的不屑,她的寝殿中哪会有别人的眼线?哪一个不是被她治得服服帖帖?她还以为自己是她宋昭仪,行事优柔寡断,胆小如鼠。
若不是看在两人呢父亲的关系上,她早就将其踢开了!
“还是妹妹心细。”
宋昭仪听梁昭容这样一说,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不屑,心情郁闷地垂了眼,心中有些不快。
细想了想,忆及梁昭容的泼辣手段,又觉得自己多虑了。
“姐姐,这次行动失败了,还留下了四具尸体,我们现如今该怎么办?”
刺杀一事是梁昭容出的主意,她只管附和,大的主意也想不出许多,关键时刻,还得指望梁昭容出面摆平此事。
梁昭容绞着手帕,她虽恨底下人此次行事不成,但总归是要收拾这个烂摊子的。
她眼珠子动了动,突然松开了帕子,又何必如此多虑呢?行宫那头又没有扣下活口,她长孙兰芷就算是怀疑了,也没有证据,更不可能想到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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