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伏于地,婉约似水。
雪粒纷纷然,落于她间流苏、面上眉目间,朦朦胧胧,如隔云端。
这般的绝色美人,置于雪地间,恍若雪中白狐般摄人魂魄。
范翕一步步走向她。
长摆委地、腰间环佩相撞,身形走动间,他高贵出尘,仿若天神下凡。
一尖厉的狼爪斜刺里挥来,撩向坐在地上的美人。
爪刺照亮人面,玉纤阿后怕般地拧眉别脸,不敢看。
心跳砰然之际,一只骨节修长的手伸出,将她从地上拉起。
同时,这只手的主人果断拔剑,雪亮的剑光拂过他的眉眼,只见得此人下巴线条单薄,面孔温润间,透着几分冷色。
玉纤阿美目短暂与他目光接触,清水击岸。
怔忡色未泛滥,玉纤阿眼看后方又一狼袭来:“郎君小心!”
范翕余光未看到自己身后的危机,却已看到从侧后方向玉纤阿袭来的一只喘着粗气的母狼。
他变换站立方向,一臂扬袖飞剑,另一臂在美人惊愕间,流水云袖已罩住美人。
范翕再转步侧身,上身倾前,将玉纤阿整个人揽于怀中,长身似山卧水,优雅有度。
同时剑锋向后一挑,剑锋迎上侧后方的狼。
被拢在郎君长袖间,仰头即看到他光洁下巴、悬胆鼻梁,玉纤阿恍神。
“嗷呜——”
野狼惨叫,鲜血滚烫地泼向两人。
范翕眉梢轻轻一挑,换了站立方向。
长袖泼墨般染了血,却为怀中丽人挡住了罩来的红血。
玉纤阿耳下明月铛,轻轻撞上微伏头的少年郎君的侧颊。
他再次向她看来。
前前后后传来军人们急切的呼唤:“公子小心!”
而被他护在怀中的玉纤阿,心中顿下:那些人称呼他为“公子”
?
这世间,只有极贵之名士、王侯之世子,才可被人尊称一声“公子”
。
得此尊称,此郎君若不是名声极高之大才,便是某位王侯的儿子。
与吴宫对抗的可能性更高了。
玉纤阿垂目,美丽的睫毛上粘着雪雾。
她低头微微含笑时,搂抱着她的少年郎君,目光落在她面上。
范翕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
有后方人士的加入,野狼没多久就全部被制服,剩余的狼心有不甘地撤退。
男人们立在一地野狼尸体间,原本车中的美人们瑟瑟抖地钻出了车厢。
众人看向玉纤阿,更看向礼貌退开的俊美郎君。
小吏们犹豫着上前招呼,过一会儿,众人齐躬身:“原是七公子。
公子驾到,未曾远迎,我等该死。”
七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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