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她尚衣衫不整,发鬓凌乱。
如此这般,就是和自己的夫君在闺中做来都是不端庄的,偏那人……那人竟还是个和她统共见过两面的男人。
看到那身玄色道袍时,她方才恍然是玄昭的衣裳。
难怪那日自己瞥见那道人的侧脸觉得眼熟,难怪玄昭从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他的病患里有不少达官显贵,众人若见了他的面,岂不一眼看出,他竟与魏国公长得一模一样?
刹那之间,秦雪犹在梦中。
她恨不得自己一头晕过去,醒来之后有人告诉她,那确实只是一场梦。
此时霍陵闻言,忙将她搂入怀中,秦雪挣了挣,却挣不开,他道:“你原也不是有意的,快不许说这种话了。
此事说来只怪我,怪我没有把二郎的事告诉你,你方才有了今日误会。”
原来这玄昭竟是霍陵的孪生兄弟,俗家名霍郁。
因他打一落了胎胞便身体怯弱,三灾八难地几次都几乎夭折。
老魏国公夫妇四处求医问药,总不见好时,忽遇一个道士。
那道士就是玄昭的师父清虚,一见他,便赞他有天生的慧根,原不是这红尘中人。
若要他病好,只能避世出家,且不能与富贵凡俗有任何沾惹,否则便会天不假年。
霍陵道:“所以二郎打小儿就在白鹤观长大,我父母也将他身份名姓隐去,对外只说只有我一个独子,原是不致他沾惹凡尘的缘故。”
因这几日临了二老的祭日,霍陵便接他回家来住几天,兄弟间也叙叙话,原打算等回来了就告诉秦雪,谁知秦雪喝多了,他又迟迟未归,方才酿出这一场尴尬之事。
秦雪泣道:“可究竟是我做下这等无行之事,且不说对你不起,他原是方外之人,不也因我玷辱了?”
想到霍陵就是休了自己也绝无二话的,可是如何舍得?
一时哭得愈发可怜,心中又羞又愧,还是霍陵始终耐心地哄着,柔声劝抚,哭到半夜,方才倦极睡下。
这日之后,她便病了好几天,霍陵特特告假,一直在家陪着。
见到夫君如此的担忧,秦雪如何不触动心肠?她就性子爽利大方,只因深爱霍陵,方才解不开这份心结,今见自己病了不说,还带累了霍陵,反倒振作起来——
就冲夫君对她的这一份大度深情,她也不该再继续囿于旧事。
当下便积极养病,不几日痊愈如初。
夫妻二人也都默契地不提那晚之事,只当没有发生过。
谁知这日秦雪从花园出来,转过月洞门,忽撞见一个人。
二人四目相对,都是一怔,男人仓促将视线移开,秦雪也是浑身不自在,只能笑道:“二弟也来这园子里逛逛?”
方浩只想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可是在这个看脸的时代,这显然是一个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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