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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节变化,四月中旬,春日渐暖。
乐远岑却觉得尚有几分春寒料峭,也许是寒在心间。
她已经重新开始练习轻功两个多月,这个过程并不怎么好受,因为由龟息功所汇聚的内功要被灵活运用到了断裂的经脉中,还要求得身轻如燕,真是极为折磨人的考验。
即便再折磨人,不断地飞到一半就断了内息会跌倒,但也要继续下去。
一身轻功起码能帮助行路或是逃跑,轻功可以说是人入江湖的必备武功。
摔着摔着也就习惯了,能够辨析体内的气息会在什么情况下时断时续,也就能从距离地面一丈距离慢慢提升到更高处的练习。
乐远岑飞纵在枝头,这两个月来重拾轻功让她切实懂了为何江湖人绝不练嫁衣神功。
没有任何实力任人宰割是很可怕,但是从高中跌落尘埃,失去了所拥有的一切力量更加可怕。
有几个人能经受这种落差,从尘埃中爬起来重新来过?能够主动去这样做的人,也许距离道之一字就很近了。
此时,一缕暗香飘到了乐远岑的鼻尖。
她掠向那个方向,是在一处树枝上散发出来的香味。
伸手摸索了一番,便知是树木曾经受过伤,留下了斑驳的伤口,后来这一块树体结香了,也就是形成了所谓的沉香。
树上所露出的不及手掌大小的部分,乍一摸犹如朽木,却是散发着异香沉沉。
沉香难觅,好香难寻。
更年累月的沉寂与风霜雪雨的磨砺,才能形成一块好香。
乐远岑想到了什么就将它割取了下来收入了怀中,又是继续在树林之间练习轻功。
她希望能够飞得更快更稳一些,毕竟这是逃命的技能。
只是,全书斋对于乐远岑在树林间练习轻功,是既惊讶又担忧。
张简斋已经断定了乐远岑断脉难续,大半年来的调养成效却比张简斋想得要更好更快,已经完全养回了身体的元气,但那并没有能够对修复断脉有什么帮助。
龟息功很是神奇才能让人在断脉中慢慢累积内力,而更为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乐远岑能够忍常人不能忍在这种情况下练习轻功。
全书斋远望到林间的身影,他想说其实乐远岑不必如此痛苦,因为他可以带着她一起飞,但他不能这么说,因为乐远岑绝不会同意。
有的人就算被打断了筋骨,还是会从地上爬起来,拼尽全力想要飞上天空。
这一生,他不会再遇到第二个这样的人,不似在人间,而从天上来。
即便还有这般意志的人出现,却也不再是闯入他的心底,扎根在心中的乐远岑。
为什么命运要那样残忍?如果她不曾遭受这一切苦难,怕早就是鹰飞长空,他们也许可以一起逍遥江湖。
全书斋压下了那种心痛,师父就要来了,他希望能够有一个好消息。
万一师父都想不到解决之道,那乐远岑该怎么办,而他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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