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不和你说了。”
陶星纯没有去睡觉,虽然现在很晚了,不过她还是去厨房,煮了点姜汤水。
在等汤开的时候,她在想,其实吧,程潜这个人,有时候也没有那么差,这不见她淋雨又流血,还帮她熬红枣粥嘛。
或许是因为环境和周围人的原因,才会导致他这种讨厌的个性。
她家路非明就不一样了,世界对他温柔,所以他也对世界温柔,不像程潜,是带刺的,张扬又凌厉。
汤好了,陶星纯将热气腾腾的烫端进卧室,对躺在床上的人说,“把这个喝掉,对了,多余的被子在哪里?”
“柜子里。”
程潜说完才意识到什么,“你要干嘛。”
她又“笃笃笃”
将厚厚的被褥从衣柜里搬出来,摊在床上,重重地压着他。
现在是盛夏.
那张苍白的小脸皱皱巴巴,“你要热死我?”
热死你才好啊!
陶星纯心里暗骂了一句,“喝姜汤驱寒,盖多点捂身汗出来,这样烧就会退了。”
程潜扯了扯嘴角,“你可真像我奶奶。”
她难得伶牙俐齿一回,“你可真不知好歹。”
他端着汤碗,眉毛皱了又皱,好像在逼他喝什么毒药一样。
陶星纯催促道,“你快点喝了啊.”
哪里晓得,程潜竟憋出一个字,“烫。”
…
这人,三岁小孩儿吧?
“烫就吹一吹。”
“不要。”
他拒绝,“你帮我吹。”
…。
你说,打一三岁小孩儿,不犯法吧?
陶星纯忍耐着坐下,舀了一勺,吹了吹,然后递到他的唇边,“喏,不烫了,快喝吧。”
程潜这才乖乖地张嘴,勉强喝了一口。
要不是看在他病了的份上,她是绝对不会管他的。
“味道.还不错。”
程潜的表情看上去挺满意,“这是我第一次喝姜汤,从前没有人帮我煮过,这也是第一次有人在我生病的时候,喂我喝汤。”
陶星纯手里的调羹顿时僵住了。
“那你以前生病,就是这么一个人撑过来的吗?”
“是啊.”
程潜浅浅地笑了一下,“我习惯了。”
我习惯了。
这么薄凉的一句话啊…
她看着现在依旧虚弱苍白的他,忽然觉得他好可怜,生个病都没有人是真正担心他的,都已经到觉得无人关心都很正常的地步了。
身边的助理指着他发工资,公司的经纪人把他当做赚钱的工具,表面上花团锦簇,人人拥戴,实际上.这就是赤果果的剥削和压榨啊.
他一年大概有三百天的时间都在工作吧?就算是回趟公寓,也是在行程间隙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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