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黼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凶险,身上的水痘有的已经开始化脓了。
万黼四肢乱动,就想伸手去抓痒,奈何被人紧紧的按住动弹不得,只能扯着嗓子哭。
康熙看着万黼的样子也觉得心酸,这个儿子他其实没有见过几面,这会儿却是父子连心,他仿佛也感受到了万黼的疼痛。
尽管有康熙坐镇,却还是没有留住万黼,万黼终是在一场高烧中去了。
院使领着一众太医跪下:“臣等罪该万死。”
康熙闭起眼睛,将要涌出的眼泪收了回去,片刻的脆弱后,再睁开眼他还是那个少年英明的皇帝:“起来吧,尔等尽力了,是这孩子跟皇家无缘。”
确实怪不上太医,这病自古以来就凶险,全都是看自己熬不熬的过去。
而且再给万黼诊治的过程当中,还有一个太医也被传染了出了天花,这会儿也还在挣命。
新贵人接到消息直接就晕了过去,下身也开始出红,刚刚请完罪的太医只得又紧急消一遍毒,跑去抢救新贵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刚刚去的那个还能说是争不过天,这个要再保不住,他们真的就可以去陪葬了。
经过一众太医齐心协力的抢救,好歹是把新贵人的肚子给保住了,不过她也只能一直躺在床上静养了,而且还有随时会生的危险。
新贵人醒来,愣愣的盯着床顶看了一会儿,好似正在回笼记忆。
像是想到了什么,新贵人一头做起,顾不得头昏眼花,就要起身。
安嬷嬷扑上去按住她:“小主,小主这是要做什么,您现在的身子不能动啊。”
新贵人大力的抓住安嬷嬷的胳膊,焦急的问道:“万黼呢,嬷嬷,万黼呢?”
安嬷嬷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新贵人甩开她的手,就要起身:“我要去看他,我的万黼,这会儿该多难受,我得去看他!”
安嬷嬷和旁边伺候的宫女死死压住她,哭道:“小主,小主您不能动啊。
九阿哥,九阿哥他已经不在了,您还要想想您肚子里这个啊。”
新贵人死挣挣不开,脱了力,嚎啕大哭:“万黼,额娘的万黼啊。”
安嬷嬷看她不再挣扎,也松了力,没口子的劝着:“小主伤心是真,可再不能不顾身子啊,就是九阿哥知道了也会不安的。
九阿哥是个孝顺孩子,怎么会舍得小主为他这般伤心呢?而且小主还怀着孩子,说不得九阿哥就在天上看着额娘和弟弟呢。
小主,快别哭了,啊。”
不知道是听进了安嬷嬷的劝,还是想到了什么,新贵人倒是慢慢止住了哭声。
可刚才这一番折腾,还是让她又见了红,到底又让太医把了回脉、又开了方子才罢。
这厢要死要活,云荍却也是忧心不已,她还是不太敢凑到景顾勒身边去,只敢在门外看一看景顾勒。
景顾勒半个多月没亲近额娘了,这会儿看到额娘站在门外,伸手就要抱:“额娘,抱!”
却不见额娘进来,伸着的手垂下,就要开哭。
旁边侍候的人赶紧哄,转移他的注意力,云荍也趁着这时候赶紧离开。
云荍眉头皱的紧紧的,本来太子出痘的时候她就很担心,万一景顾勒也出了可如何是好,太子最后治好了还给了她不少信心,谁想到事情急转直下,万黼从发病到去世竟是没撑过十天。
这就由不得云荍不好好想想,该怎么避免景顾勒也遇上这样的事情了。
她倒是知道有一个种牛痘的说法,但前世天花已经不是什么大病,她也就是听了一耳朵,并不曾细致的了解过,也不知道该怎么操作的。
当务之急,还是得找人去做实验,得先证实了这方法可行才是。
至于这实验的人,还得好好的思量一下才是。
找康熙?云荍摇摇头,康熙太精,她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不能解释为什么是等事情都完了才说来。
大哥?大哥虽然今年就要进京,但他在京城也是势单力孤的,而且做事也不够老练,万一被提前发现了又是一场事故,而且最后由大哥报给康熙显然是不行的。
那就只能是阿玛了,等大哥进京了,写封信叫大嫂捎出去送到阿玛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