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求求你别抢走我娘。
他虚弱地哀求着。
抢?本官从不抢民。
一枚铜板自车窗抛下,悠然油然地转了几个圈,而后停在他的眼前。
你娘,本官买了。
车声辚辚,远远地传来娘撕心裂肺的哭声。
瞳眸充满了恨意,小小的身子艰难地爬着。
过了许久,即便拼尽了全力,却依旧没有爬过那枚铜板。
先是一滴一滴,而后是成片的雨。
豆大的水珠砸在地上,坑坑洼洼地溅起泥潦。
老天又哭了,娘,你在哪儿。
视线模糊起来,他软软地倒下,艰难聚焦的眼眸看着泥水中的那枚桐板。
娘……
想你娘回来么?
耳边的声音是男是女,他已听不清。
只记得一只白皙的手出现在眼帘,而后捡起那枚铜钱。
汝愿已闻,志所必达。
空中飘着涟涟的愁,洇透下县短短的秋。
这种天气,他本不想出来。
可一想到那数天未见的人儿,他的心头便难以抑制地发痒。
随心地走在雨中,上官意也不撑伞,任暗色的深衣浸染水渍。
走到街角,他突然停下,俊眸微紧看向不远处。
同是冒雨而来,那人有伞却不用,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直至很近,这才发现他。
“子愚。”
像是慢了半拍,停了一会余秭归才看清他淋湿的黑发,“忘带伞了么。”
上官意也不答,径自取过她手中的雨具,为她撑起一片天。
配合着她的心不在焉,两人缓缓地走在雨中。
“出城去了。”
他道。
“嗯。”
她低着头,“九师兄几天未归,我去给他送些衣服。”
“说来,今日也不见傅兄。”
前几天每每他来都不见秭归,只与傅咸两看相厌,败兴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