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天明苦笑,“婶,你老把我卖了也不值三百啊!
我这一个月才三十多块钱的工资,还要生活,还有人情往来,月月都得我妈添补我。”
他撒了个谎,朝郑慧雅眨了眨眼睛,“别说三百,就是一百,我也没有啊!”
眼见张秀花要说话,他好似下了很下决心似的,“要不,我就去借借,咋也能借个百八十的。
婶,你看,行不?”
郑慧雅听他不眨眼的当着自己面撒谎,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可看到爹在后面闭了眼睛一声不吭,后娘像是卖女儿似的讲价,心里就酸楚的厉害。
“不行,一百我家老二出去还要不要做人了。
二百,不能再低了,这村子里最低也就二百。
你出去打听打听,谁家的闺女养这么大能白给你?”
张秀花咬死了二百不肯松口。
历天明愁眉苦脸的道:“婶,不是我不肯出这个钱,要是早知道有这说话,那棉侯和毛线我就不买了,还能省下些钱。
可现在,我是真没有,也借不来那些。
我们家我是老大,下面没结婚的弟弟妹妹也好几个,我妈的工资,光吃饭都紧巴巴的,哪来的钱啊!”
他叹了口气道:“婶,县里头,吃口菜都得买,不像这农村有地,能省下不少钱。
要不是这样,我能这么大岁还没结婚吗?”
郑慧雅听的目瞪口呆。
他这么大年纪没结婚,是因为出不起彩礼钱?
这个不要脸的骗子!
不喜欢后娘狮子大张口,可他这样随口胡说,就为了少拿点钱,也让她心里不快。
在她心里,拿的多,也代表着对女方的重视。
之前的衣服和毛线不就代表了这点吗?可现在,他这样,和后娘在那,好像在菜市场买菜一样,斤斤计较的讲价,让她觉得,自己好像一毛不值的烂菜叶子,让她心里呕得慌!
她一声不吭的去了外屋地,拿了个小木头板凳,坐在灶炕前发呆。
郑国庆烧开了水,沏好了茶,端进屋里,给历天明和自己爹倒了一茶缸,又出来拿了个大碗倒了一碗给郑慧雅,“姐,你喝茶。”
看她没精打采的,忍不住道:“姐,等我长大了赚钱了,给你好多好多的钱。”
他有钱了,他娘就不能管两个姐夫要钱了。
历天明看郑慧雅一声不吭的出去了,心里有些紧张不安,她没说话,可他能感觉得到,她明显是不高兴了。
他有些后悔,不该这样讲价的,恐怕是伤了她的心了。
可让他拿出二百块钱,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现在,手里满打满算,也就二百块钱。
这些钱,基本上都排满了用场。
也怪他,以为按当地的习俗买了那些东西就可以了,没想到还有她家里的彩礼这说。
只能先把给老二结婚的钱先挪用了。
反正他答应的是等二弟结婚的时候给他一百块。
想到这儿,他语气很诚恳的道:“叔,婶,我是真心要娶慧雅的,至于彩礼,无论是三百,不是二百,我都拿不出来。
要是二老同意,我手里的钱,再加上借一部分,也就能凑够一百五十块钱。
二老要是觉得合适,就收下,要是嫌少,那我就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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