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娘见他这副模样,却是生怕他真能猜到,便忙阻止他道:“我时间已然不多,你我回去,我还想多和青莲待一会儿,到时你却一定别忘了吩咐众人照我说的话去做!”
她一番话虽勉强装的镇定,但话音已是止不住的颤抖。
而张入云已是猜到一些,当下却换了口气,恨声说道:“你这么害怕被困在黑暗狭小的地方,是不是与那刘雨清有关!”
隐娘不料张入云此时竟是变的如此聪明,当下手里一抖,不由地伸手用力扯住了张入云的衣袖,其力甚大,竟在瞬间就将张入云的两重衣袖撕破。
一时隐娘只颤声道:“别再说了!
我们些回去吧!”
张入云见到隐娘此时几近哀求的目光,早已心软,不愿让她回忆起当年的旧痛,是以心下强忍着不再相问。
当他怕的就是亲近之人遭遇不幸,一时忍耐不住,为怕隐娘伤心,只得沉着气,放松语气轻声道:“如此说来,是不是你以前曾被他困在地底?”
隐娘见张入云已然猜到,又惊又怕,竟陡地将头埋在张入云的胸膛内,摇了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要怪只能怪我自己错信了人,我和他事先已然商量好的,但他!”
说道这里,张入云只觉隐娘身体止不住地抖了一抖。
再见隐娘,已是紧紧抱着自己,鼓足了力气,嘶声道:“但他——始终是没有来啊!”
隐娘话声刚落,只觉耳旁一片真空,跟着四周好似全部静止了一般,竟再无有一点声息,而张入云的胸膛,在她的耳畔却好似风箱一般的在扯动,一时间只觉张入云一身的劲气竟已全部都被他提到了左臂之上。
隐娘怕张入云气急做出傻事,忙把前脸探了出来,只见二人身旁周围,已是一片烟雾缭绕,定睛看时,张入云竟不住的从左手放出罡气,直打的那淬玉岩上,再无一块好石头。
而一双本是亮如银星的眸此刻已是成了赤色,一头如水似油的长也已尽皆竖起,好似一头了狂的狮。
隐娘害怕张入云如此狂般的放劲,会使自己身受重伤,当下慢伸臂点他腰间穴道,想将他真气泄走。
哪知张入云修的是上清玄功,自小又是专注于外功之上,并还是纯阳童之身。
此时不顾性命的起威来,身体是坚韧几近于江湖中传言的金钟罩。
隐娘此时力弱,又是重病之下,竟不能制他,一时见自己无法,竟是急得几欲哭了出来。
哪知张入云听得隐娘的呜咽之声,却是如闻惊雷,忙收了劲气,欲察看隐娘是否被自己震伤。
只是他未料到自己此时已是筋疲力尽,一时见隐娘身上无碍,心神一松,便跌倒在地上,差点晕了过去。
隐娘也是被张入云吓得不轻,也摔倒在其怀里,只是怕张入云经络已受重伤,忙伸手在其周身不住措索。
张入云此时已是恢复神智,见隐娘担心,未免得牵挂,便柔声道:“你放心,我没受伤。”
说话间,已挣扎着站起身来,又伸手将隐娘抱入怀中。
略一思量,又安慰隐娘道:“我自小就这样,生了气,如此这般一番也就好了!
不想,却把你给吓着了,实在该死。”
说话时,又已恢复了往日那般谦逊友善的声气。
但隐娘知道张入云执拗,今日他绝不会再问自己,但日后必会去寻刘家人的麻烦。
他此时武功已臻上乘,日后还会高,再加上无人管束,深怕他为自己闯出什么祸来。
但隐娘又知道张入云是打定了主意,便不会回头的性,虽是心里担心,但却无有挟制他的办法。
一时无法,只得引开话题,口里笑道:“我看你此时头披在身上,倒还真有点像是个炼气的道士了!”
原来张入云方力,已将头巾震开,满头长已是披着肩散开,他近来功行日深,气质已异常人,此时披了头,加显得清雅。
张入云见自己这般模样,也笑道:“呵呵,我看却不像个道士,倒像是个跳大神巫医。”
隐娘闻言再细瞧了瞧,见他此时衣裳略显褴褛,面上又泛着赤红,确是像替人作法请神的巫师,不由地也笑了笑。
张入云本是怕隐娘担心自己日后所为,见此又添了一句道:“想不到,你也有哭的时候,我本以为你哭起来一定很难看,哪知却是想错了呢!”
隐娘听他得这话,不由满面通红,一时竟无言以对,只白了张入云一眼,但令其携了自己回到谷中去。
这一日天气极好,此时又是清晨,谷中空气清怡人,隐娘看着这眼前的清山绿水,遍地的奇花异草,同时又能享受着四周的幽静,不由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