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荣起身,摆正蒲团,朝着佛宁寺方丈施了一礼,面带歉意“方丈,余之婢女轻率无知,不慎玷污了佛门清净之地。”
“余代其向方丈请罪,方丈放心,余必会妥善处理,给佛宁寺一个交代。”
方丈双手合十,闭目,低声呢喃“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顾施主言重了。”
方丈睁开眼睛,雪白的眉毛轻轻颤着“裴施主是老衲应允他借住在寺,引发如此恶果,实乃老衲之过,应是老衲给顾施主交待。”
罪魁祸首顾荣目光落在方丈那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上,心下恻隐。
破财消罪孽,能用银子消的罪孽都不算罪孽。
“方丈,是我御下不严,为祈求佛祖的宽恕与庇佑,我愿为天王殿的佛像一并塑金身。”
老方丈缓缓的眨了眨眼睛。
咳,这罪过,他也不是非揽不可。
顾施主真乃世间罕有的仁德之人,功德无量,百年后定可往生极乐。
“顾施主,一起去看看吧。”
“请。”
裴叙卿乌目幽幽,看向背对禅房的武僧,周身冷意浮沉,又瞥了眼昏迷之中还难抑欲望的丹朱,切切实实感受到了百口莫辩的无奈。
此前,目送顾荣的背影渐行渐远,眼见清风拂起银票,打着旋越飞越高越飘越远,他下意识踮起脚尖将银票捏在指间。
那一刻,清醒意识到,内心的屈辱与愤恨终会被现实的逼仄所吞噬。
卑贱之人,没有资格谈自尊论羞耻。
他必须竭尽全力成为人上人,把践踏他的人尽数踩在脚下。
怀揣着薄薄的银票忧心忡忡回到僻静的禅房,思忖犹豫着是否要私下寻丹朱了解其中始末,禅房门被猛的撞开,丹朱神志不清投怀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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