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单摊在几上,乌氏、乌应元和陶方都神色凝重。
上面赫然有连晋、李善和武黑的名字。
除陶方外,李善可说在众武士中与项少龙最相得的了,岂知竟是赵王的奸细。
难怪少原君来要素女的时间这么巧,因为整件事根本是个阴谋。
项少龙感到被好友出卖了的痛心。
乌氏沉声道:“虽说赵雅可信性极高,但我们仍须以种种手法查证名单的真伪,这事交由应元负责。”
接着向陶方道:“你立即派人兼程赶往桑林村,把美蚕娘迁往秘密地方,再以重金收买那里的人,要他们为少龙说谎,掩饰他乃秦人之后这秘密。”
项少龙有苦自己知,因为那里根本没有人认识他,惟有硬着头皮道:“我一向在深山打猎维生,只是到了最近才到桑林去,还一直住在偏僻的山谷里……”
陶方拍胸道:“这个没有问题,我会使人假扮村民,应付查询,保证不会被人识破。”
项少龙放下心来。
乌氏叹道:“今次全仗少龙,我们才知道形势险恶到这地步,若非少龙昨晚获胜,教连晋娶了芳儿就糟了。
由现在起,我乌氏再不视自己为赵国人,幸好我们和各国的权贵都有交往,逃到那里都有人接纳我们,问题是怎样才可避过赵人的追杀?”
项少龙心中奇怪,为何乌氏好像很有把握把庞大的家族撤出城外呢?
乌氏显示他处变不惊的大将之风,冷然道:“秋收结账的时间已到,趁各地牧场主管来邯郸时,我会顺便布置一下,准备好应变的措施,他不仁我不义,孝成王想对付我,我就顺势把他拖垮。”
乌应元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现在看来是召乌卓和他训练的死士来邯郸的紧急时刻了。”
乌氏爽快地答应了,这一向对赵国忠心耿耿的畜牧大王终动了真怒。
陶方向项少龙解释道:“乌卓是主人的义子,专在各地收养无父无母的孤儿,再加以严格的训练,作为我们的核心主力,人数在千人间,平时分散在邯郸附近各牧场,知道此事的人就只我们几个人。”
乌应元道:“有他们来助少龙,更是如虎添翼,就算赵王派人来攻打我们乌家城堡,我们也可以守他十天半月。”
乌氏道:“我们把少龙和芳儿的婚礼推迟到一个月后,那我们就可借筹备婚礼,掩饰各种各样的行动了。”
陶方道:“老仆亦可以藉重组武黑的手下为名,作出调动,把大部分内奸调离这里,不教赵人起疑。”
乌氏断然道:“就这么办。”
转向项少龙道:“少龙要扮作利欲薰心的样子,接受赵穆的笼络,更要扮作沉迷于赵雅的美色,教赵人不起疑心。
我们会把一些资料让你泄露给赵人,使他们更信任你。”
项少龙诚恳地答应了。
乌氏伸手抓着他的肩头,微笑道:“去见芳儿吧!
她刚才来过向我们要人。”
项少龙很想笑笑,但却已失去了那心情。
在二十一世纪里,每天离家时,都很少想着自己会没命回家。
可是在这战国时代,不但担心回不了家,还要担心祸从天降,累及整个亲族的人。
为了生存,每一个人都要使自己成为强者,又或依附强者而生存。
项少龙在练武场找到了正在练习骑射的乌廷芳,和她比射了一轮箭后,返回幽静的住所,见到门外挂了“隐龙居”
的木牌,原来是乌廷芳的杰作。
婷芳氏和四婢兴致勃勃在修剪花草,哼着小曲,见他回来,欣喜不已,拥着他和乌廷芳进入屋内。
还未坐定,大批仆人搬着大大小小百多个箱子家来到,项少龙瞠目结舌时,乌廷芳笑语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廷芳早是你的人了,爹和娘又不反对,我自然要搬来与你同住。”
项少龙想不到这时代亦有婚前同居的事发生,旋又恍然,对乌家来说?什么忠孝节义都是不可靠的空言,惟有用乌家最动人的美女来缚住自己的人和心,才最是实在。
不过他对乌廷芳确是非常疼爱迷恋,笑道:“有权利亦有义务,每晚我都要你付足床税才准睡觉。”
乌廷芳俏脸一红,妩媚地横了他一眼,才去指挥下人如何摆放东西,布置空出来给她的东厢那两个房间和偏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