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小手拉上李华穗的衣袖,李华穗看着弟弟那双手,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李华敏才九岁,可那双手手心已经布上了茧子,手背上也有农作弄出来的浅疤痕。
何况李华敏从小就怪,很少向娘活着他这个哥哥提什么要求,这还是为数不多的几次之一。
但去书院,看守书院的门人也不会让自己带着娘和弟弟进去啊!
还要暴露自己不想让母亲弟弟知道的事,李华穗陷入了两难,一时没说话。
李母有些生气,想不通一向懂事的大儿怎么怪怪的:“你有什么不乐意的?我们都快到书院门口了,是嫌弃我们娘两会给你大秀才丢人不成!”
“娘……”
李华穗语气无奈,他低着头,下巴几乎要低到胸口去,觉得将要说出口的话难以启齿。
可李母目光里尽是固执,明显不说不行,李华穗蚊子嗡嗡一般说了出来。
“我、书院赶我出来了。”
李华穗说完,已经不敢抬眼。
“啪——”
一巴掌打在了李华穗脸上,李华穗捂着脸羞愧地抬头,却看见母亲满脸泪。
“是不是因为那些银子?”
景行之坐着马车进了书院,然后步行回学舍。
回了屋子里,取下书袋放在一边,景行之倒了杯茶给自己喝。
喝过了茶,景行之拿起马车上没看完的书看了起来。
景行之有点儿着急,因为他没赶上上午的课,但下午肯定是要去上课了。
书院的夫子一边讲课还会一边提问,可怕得很。
茶壶里的茶被喝了两杯后,门被敲醒。
“咚咚——”
“行之,我是张夫子,你在吗?”
张启文的声音响起,门外的他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
景行之心道还是来了,他在路上遇见李华穗一家人的时候,就知道大概会有人找自己一趟。
“在的。”
景行之打开门,青松般立在门边,问道“张夫子,怎么了?”
张启忍住那一丝丝尴尬,笑着道:“山长唤你去他的草庐一趟,副山长也在。
听说是李华穗他娘跑来书院了。”
说到最后这句,张启文觉得有些心虚。
他一开始觉得自己是被李华穗玩弄了,可后面知道李华穗身后有个朱达,直到昨日朱达又爆出了身后的张凯威。
如果一切真是张凯威布置的局,差点做了帮凶的张启文觉得自己挺对不住景行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