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方才说口渴,白行简给她倒了杯温水,安抚她喝下,再让龙泉陪着她寸步不离,他绕到窗外查看,甚至举了火折蹲到地上寻找印记。
他走到窗棂边,熄了火折,朝房里看,问床上躲在被子里裹成一团的持盈:“那时它的脸出现在第几格?”
“中间那格!”
持盈看见背靠水镜波光里夫子的脸,觉得很是洗眼,于是夫子的脸渐渐取代了恐怖的记忆画面,那张鬼面便模糊起来。
白行简有了计较,那东西身量比他低三尺,便交代龙泉翌日留意郡守府身高五尺之人,无论男女老幼。
鉴于持盈将那东西看成了鬼,不排除此人长相丑陋或是戴了面具,如此一来,容貌便不能做唯一的考量。
然而它的目的是什么?
万事皆有因果,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有原因。
不管怎样,这郡守府都不是一处善茬。
白行简不敢再大意,因此在持盈不敢一个人睡的情况下,同意了她搬去他房中。
持盈得了靠山,抱起枕头就搬了。
被鬼吓到的经历瞬间成了过眼云烟,从她七窍里逃逸了,散个干干净净。
同客栈时一样,持盈睡里侧,白行简睡外侧。
身边有人,经过了一夜惊魂后的储君殿下心甚宽,很快入睡,入睡后惯例踢人踢被子。
白行简实不想再跟她折腾,隔着一条被子,将她揽到身前,一条手臂压在被子外,才终于老实了。
依旧是浅眠,白行简却终于睡了个浅眠好觉。
说明一整夜都没有干扰因素,尤其是近旁最大的干扰源没有起事。
他的要求不高,仅仅如此便十分满足。
第二日,众人谨慎地用着冯聊银针探过的早点时,郡守樊胜带着一条狗来了。
持盈睡足时辰后精神饱满,一手一只肉包子啃得欢,而且主动帮不吃肉的夫子吃掉肉馅,留给夫子啃包子皮。
但见到了郡守牵来的狗,她警惕了。
这只小黄狗循着肉香寻到了持盈,蹭她裙角。
持盈正想说一句讨厌,忽然发现这只狗的眼睛似乎蒙上一层阴云。
原来是瞎了狗眼。
持盈心生同情,丢了夫子的肉馅喂狗。
宿醉未醒的冯聊趴在饭桌边,想象力不设防:“原来,这就是郡守家的千金?”
郡守:“……”
白行简看一眼狗:“郡守一早遛狗,好雅兴。”
樊胜尴尬道:“不是下官不信任太医丞,毕竟小女自幼娇惯,怕万一有个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