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和蛋蛋都吃过了,夫君吃了咱们就出去。”
说完笑着指指桌上的风筝“蛋蛋想放风筝,下午玩一会也行。”
牛大壮怎么可能不明白顾默默的心意,他笑着拉住娘子的手:“既如此为夫一会在路上买几个胡麻饼夹卤肉,咱们现在就走。”
顾默默笑着同意,临走时吩咐冷氏:“冷嫂子一会把门外好好洒扫一番,务必干干紧紧不要留下什么腌臜。”
“大娘放心,必会收拾的干干净净。”
郊外的地里麦子已经起身,绿油油的延伸到远处的青山下,牛大壮卸下马拴在小河边的柳树上。
柳树是北方发芽最早的树木,这会河边舒舒朗朗的几棵,高高低低烟雾般裹着鹅黄嫩绿。
不远处有些青灰色农家小院,房前屋后簇拥着些桃红杏白。
河里的水清净明澈,马儿悠闲的低头吃草。
顾默默提下篮子笑着说:“妾身就在河边挖点荠菜,夫君带蛋蛋去放风筝。”
这其实不是个放风筝的好日子,枝头的细柳纹丝不动没有一点风,不过牛大壮还是牵起线在小路上奔跑。
他来回跑只要不停,风筝便能飞,一停下来风筝就晃悠悠的掉下来。
“爹,风筝掉下来了。”
蛋蛋安静的又一次指出实情。
牛大壮幸亏出来只穿了夹衣,这会也是满头汗,他的袖子早已高高挽起,如今停下来举着胳膊抹抹汗说:“儿子,爹热了咱们去看你娘挖了多少野菜。”
蛋蛋平静的说:“你终于玩够了,不用我再陪着。”
然后转身去找顾默默。
留下牛大壮在原地瞠目结舌,不是爹再陪你玩吗?
顾默默蹲在地上挖野菜,看到儿子过来,笑着揽进怀里亲了一口,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蛋蛋笑着点头。
然后牛大壮就看到他娘子直起身,摘了些柳条给蛋蛋编花环。
顾默默的手还算巧,不大工夫一个嫩绿的的花环,就出现在她的手里。
牛大壮再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蛋蛋正戴着花环,扑到顾默默的怀里笑。
如烟的垂柳下,美丽的娘子,稚嫩的儿子。
他笑着走过去,弯腰把手里的桃花簪到顾默默的发间。
顾默默抬头嫣然一笑,人面桃花相映红。
蛋蛋到一边帮顾默默找荠菜,或者看到什么感兴趣的就自己玩。
牛大壮拿出随身的匕首,截下一段柳条做了只柳笛,他靠在柳树上吹出清扬的声音,顾默默则重新拿起铲子挖荠菜。
这个时节荠菜最鲜嫩,不管是下面、包饺子、凉调还是清炒都很可口。
柳笛的声音停下,正在挖荠菜的顾默默,听到牛大壮低低的语音:“我一直在想,当年要是我没有好奇,跟他去那片高粱地就好了。”
顾默默停下铲子,抬头看见牛大壮站直身体,目光穿过茫茫的平原不知看向哪里。
“或者我聪明点知道事情轻重,不在那个时候告诉我娘,她和弟弟就不会出事……”
顾默默放下铲子站起来。
“其实害了我娘和弟弟的是我,是我太好奇,是我不知道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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