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界壕防线失守,朝廷设在塞外的州府军寨遭蒙古人一扫而空。
西京路北方的重镇,如丰州天德军、桓州威远军、抚州镇宁军,乃至一度代表中枢直辖军政的宣德行省,全都被打了个粉碎。
如今承担北方防御重任,正面对敌蒙古军的,乃是中都和中都两翼的顺州、涿州、易州、定州这一片。
在这片区域中,朝廷从中原、山东和东北内地调遣了相当规模的军队,并以宿将坐镇,绝不容有失。
此举之下,前线的形势看似稍稍安稳。
可后方各处,尤其是河北东西两路的广阔区域里,州县所属的精兵、壮丁抽调倾尽,余者十不存一,马匹、军械等,也早已消耗一空,简直宛如不设防的太平年景。
所以,才有诸多散兵游勇错落分布于安州等地,全无约束的局面。
这些散兵游勇们,绝大多数都是久历鏖战的老卒,轻易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如郭宁这样的小团体也还罢了,某些较大规模的溃兵队伍,其凶横行径几如匪寇无异。
郡县官吏完全无力制约,地方上苦不堪言。
既如此,许多强宗大族便纷纷筑堡垒练兵,集合驱口、家奴以自守。
这也是迟早的事。
无论对着朝廷,对着散兵游勇,还是对着天晓得会不会再来的蒙古人,手头有一点自家可用的武力,心里就有一点底气。
但这些地方壮丁,终究没法和久经战事的正规军相比。
且不提训练和装备,临时纠合的青壮非常缺乏军队里的战斗经验。
只听他们在行军时的脚步声和武器磕碰之响,郭宁就知道,这样的行军队列太过紧密了。
看似严整,其实更像是彼此壮胆吧。
充其量二三十人,还挤挤挨挨在一处做什么?
真要是猝然遇敌,所有人惊慌之下各自挺枪抽刀,摆开架势,然后因为靠太近的缘故,当场就自家搠死几个?
不过,这些问题不值得计较。
这支队伍,正是郭宁所需要的。
从边疆血战中侥幸生还的武人,不会轻易去替朝廷贵胄当狗。
萧好胡对安州都指挥使的职位志在必得,但袭杀郭宁所部之后,他决不会傻呵呵地去拜见刺史徒单航,坐等刺史的任命。
他一定会首先召集他的同伙、同盟、乃至可以胁迫的势力、安州地界有影响力的宗族聚会商议。
通过这场聚会,他可以预先瓜分职位和权柄,确认自己的主导。
待到全都安排定了,他再以此倒逼徒单航这个安州刺史的认可,从而掌握后继的主动权。
郭宁跋涉八十余里,匆匆来到高阳关,便是为了赶上这个集会。
同样前来参予集会的诸多队伍里,会有某一支成为郭宁的掩护,使郭宁能从容进入高阳关城寨里,然后放手杀人。
拿什么样的队伍作为掩护,又有一点讲究。
早年在乌沙堡里,郭宁虽只是个正军,却勇名远扬。
在獾儿嘴、浍河堡等地,他更与蒙古人几次厮杀恶斗,得他救拔出险境的将士不下数百,见过他相貌的人少说也上千。
所以,安州附近的散兵游勇们熟人太多,不可用。
可用的,乃是安州当地的大族私兵。
就像眼前这一支。
郭宁一身装束齐全地跃出高岗,其威风凛凛的姿态,立时使这队丁壮人人吃惊,脚步顿挫。
果然有好些人慌忙拔刀挺枪,差点碰到了同伴,导致队伍散乱。
乱了一阵,一名身着素罗长袍,头戴软脚幞头的中年书生越众而出。
他向郭宁拱手示意:“我乃新桥营东,俞家庄,俞景纯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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