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岸手臂牢稳,一路到底,始终揽抱着怀里的男孩。
车程漫长。
昏睡的少年却没有再经受任何颠簸。
直到汽车抵达月榕庄,傅斯岸依然没有放开对方。
下车时,他也是直接把怀中人抱了下来。
冬夜有风,下车前,傅斯岸已经预先给舒白秋裹过了外套。
吹来的夜风并没有沾染到被裹紧的少年。
不过,下车的动作似乎还是惊醒了被抱着的男孩。
傅斯岸在车旁站稳,他低眸,就看到怀中人迟缓地睁开了眼。
“睡吧。”
傅斯岸低声道。
在这个情绪堆积的夜晚,傅斯岸也知道,此时尚有许多事需要细聊。
但傅斯岸更觉得,没有事这么急。
今晚已经够累了。
只需要好好休息。
有什么事都可以明天再谈。
傅斯岸抱着舒白秋,用的仍是单手托抱,像抱小孩子一样稳稳圈在怀中的姿势。
他微微偏头,下颌贴在少年微凉的柔软面颊,声线依旧沉低。
“今晚已经没事了。”
今晚已经没事了。
这句熟悉的话,让已然形成了熟练记忆的身体习惯性放松。
傅斯岸说完就感觉到,怀中的单薄身形的确少了几分紧绷。
而同时的,却又有微凉的触感,自傅斯岸的颈侧滑落。
那是听了他的话的少年,无声滴落的眼泪。
这句话令人放松,也足以惹人眼酸。
在日渐习以为常的熟悉之后,又显出了弥足珍贵的温暖心安。
怀中人鼻息低软,没有抬头。
傅斯岸也没有再开口。
他步伐沉稳,举步向院内走去。
那颗湿漉的泪滴,也顺着傅斯岸的颈侧缓缓滴淌了下去。
很奇怪。
明明温度偏凉,却又有如此鲜明的灼烫。
像悄无知觉的低温烫伤。
傅斯岸将舒白秋抱回了主卧,放在了大床上。
脱除外套时,少年又有过几次迟慢的眨眼。
但他并没有真正的醒来。
等到傅斯岸给人盖好羽绒被,床上的小孩已经昏沉的睡了过去。
傅斯岸坐在床边,在昏暖的床头夜灯下,看着少年皙白的脸颊。
那上面的湿漉已经被细细拭过,但其在灯下的触感,依然是一眼可见的温凉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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