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心被她逼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慢慢可以过滤掉那些关键字眼,只是好奇,“为什么成亲之后就能治愈?”
公主说不知道,“大概因为不通则痛,成亲后疏通了,想必就好了吧!”
释心窒了口,现这个问题问得太傻,这塞外来的公主,有什么话是不敢说的。
向她请教,最后得到的结果必定耸人听闻,还不如自己琢磨,给自己留点脸面。
公主察觉释心大师脸上稍纵即逝的腼腆,对这表现可说是相当满意。
她笑了笑,“你不要不好意思,人体不就是那么回事吗,现在讳莫如深,成亲之后比谁都在行。”
说着“哎哟”
了声,只觉小腹里一阵阵绞痛,痛得她冷汗都出来了。
她搁下铜钵,艰难地看了他一眼,“我没力气了,让我靠着你好不好?”
释心见她鼻尖上沁出汗来,似乎不像装的,但果真让她靠着,又不合佛门规矩。
正两难,她自己挪了过来,抱着肚子一头扎在他胸口,不容他反抗。
他没办法,只得让她暂歇,可是公主一直哼哼唧唧,人也蜷缩起来,最后把脸枕在了他大腿上。
大约这样可以好受点吧!
他也顾不上念阿弥陀佛,只是就着篝火仔细观察她的神色。
她蹙着眉,短促地喘气,那种奄奄的样子,无端让他害怕。
释心一直哑声问:“施主,贫僧带你去找大夫好吗……好不好?”
公主摇头,脸颊在他腿上滚动了几下,姿势难受。
他想了想,拿出袈裟给她披上,愿菩萨宽宥他,这样有规制的法衣曾席地铺过,如今又到了她身上,要是按照佛门的规矩,他早该被逐出寺庙了。
只是不得已,她症状厉害,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些细节菩萨不会追究的。
好在疼痛的顶峰似乎缓慢过去了,她的表情也不似之前那么痛苦,他暗自松了口气,紧绷的精神终于能够放松下来。
公主呢,这辈子还没有过这么厉害的月事前兆。
以前到了日子,在香软的床上高卧着,抱着她的小被子,再捂上个汤婆,基本可以顺利度过。
现在环境不容许,山野间湿气重,没有好闻的熏香,也没有绰绰有鱼在边上支应着,只有一件袈裟一个不知冷暖的和尚,见她疼得厉害才让她靠着,等她略好一些,恐怕就要念阿弥陀佛了。
好惨啊,史上最惨的公主,为了顺利嫁人,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别的公主招驸马,要不金銮殿上择贤能,要不来个家族联姻,最不济还可以站在画楼上抛绣球,有谁像她这样,追着和尚漫山遍野跑,根本一点面子都没有好吗,小国果然没人权。
身体欠佳的公主这时候就很感性,好伤心啊,伤心得想瘫倒,伤心得想诈死了。
然后她就一动不动,样子像昏死过去了一般。
释心大师真是个大铁锤都砸不弯的钢铁直男,他居然拿手试了试她的鼻息,确定她没咽气,也就任她趴着,不管她了。
唉,心力交瘁的公主失望之余昏昏欲睡,一脚刚要迈进梦境里,忽然感觉鬓边有细微的拂动。
那是极轻极轻的一点动作,带着试探的意味,轻到粗心一些就会忽略。
原本公主也有些迟疑,大概是弄错了吧,但略过了会儿,那种触感又来了,将她的头绕到耳后,她甚至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和袖笼中檀香的味道。
怎么了?释心大师吃错药了?公主有点慌,却没敢睁开眼。
和尚不是不近女色吗,释心大师向佛的心那么坚定,给她捋头,是出于什么考虑?
反正她没胆子去问,这个问题困扰了她一整夜。
第二天醒来,一切如常,释心问她肚子还疼不疼,她说不疼了,只是一双眼睛忍不住打量他,试图从他的言行举止里,找出昨晚的佐证来。
释心正垂眼收拾包袱,很仔细地将他的袈裟折叠起来。
大约察觉到她的目光,手上动作停顿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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