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明阁那边的厢房太小了,而且充满女孩子闺房的气息,让贵君住他可能比较别扭。
于是,范小圆以一种“老子在维持后宫平衡”
的微妙帝王心情,和麟德贵君一起走进了清云台。
他们一起穿过廊桥、穿过正殿,到寝殿门口时,她忽地脚步一滞扶住额头,接着将心一横,软绵绵地往后倒去。
“陛下?!”
麟德贵君一步上前把她扶住,范小圆闭着眼睛都能听出他语中的关切,“陛下怎么了?”
旋即朝宫人喝道,“快传太医!”
“不用!”
女皇也一喝,转而声音又软下去,她蹙着眉说,“头晕,喝多了而已……酒劲儿上来了,早点睡就好。”
她说着在麟德贵君胳膊上一撑,迷迷糊糊地又站稳身子,脚下趔趔趄趄地往床榻地方向去。
麟德贵君紧紧跟在她身后护着她,只见她临到床边时扯了个哈欠,然后一头栽至床上,正好趴成了个对角线。
“陛……”
麟德贵君一开口又刹住声,侧耳倾听,发觉她呼吸平稳。
睡得这么快?
麟德贵君哭笑不得,站在榻边怔了一会儿,蹲身帮她把鞋脱了,又扯过被子来给她盖好。
转头吩咐宫人:“我去旁边睡。
陛下如有什么事,你们及时叫我。”
说罢他又看了看女皇因染了酒气而格外柔和的睡容,便转身走了。
听到脚步声,女皇悄悄地抬了下眼皮,松气地目送他的背影远去。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世界欠朕一个奥斯卡。
不远处的卧房里,麟德贵君沐浴之后又读了半个小时书才觉得困。
但他刚准备睡,外面忽而响起一阵嘈杂,他不禁眉头一蹙:“怎么回事?陛下都睡了。”
话音未落,却见几个宦官出现在门口,并不陌生的面孔使他呼吸一凝。
为首的那个作揖说:“贵君,摄政王召您一叙。
马车已备好,请吧——”
在房中侍奉的宦官顿时一慌,急切的目光投来:“贵君,陛……”
“我这就去。”
贵君边说边下了床,径自拿过外衣来穿,又一瞟那宦官,声音冷淡而不容置疑,“别扰陛下,没事。”
于是,在中秋皎洁的月色下,马车从郊外的避暑行宫疾驰入京,又驰入皇城,在一座气派的府门前停下。
麟德贵君步下马车,抬眸扫了眼府门,面无表情地随宦官入内。
在府中最深处的一处小楼中,熏香缭绕,奢华精致的瓷器、金器摆满了多宝架。
端坐案前的女子二十七岁,看起来却不过二十二三,面容姣好眉目娇俏,此时正打着哈欠读一本折子,柔弱妩媚的样子惹人醉心。
门声轻轻响了一下,然后,有宦官走了进来:“殿下,麟德贵君到。”
“让他进来吧。”
摄政王声音轻松,甚至可以说是明快。
接着她放下折子,正了正身,静等着麟德贵君进来。
麟德贵君走进屋中,一揖:“殿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