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槐生老弟真是聪明,一下就给猜了出来,真没意思”
陈远国耸耸肩,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哑谜游戏里,一点都没发现我的不悦。
“那走吧”
一梅师伯估计也是不想再听陈远国继续废话了。
“去哪里?”
陈远国还在那儿装什么。
“你要是花了一早上的时间都还没找着李阎王的下落,那你现在就下车,先回去吧,我让槐生再去问问,兴许还能节约一点时间,我这里可不养废物”
一梅师伯就是一梅师伯,每一句话都是淡淡的,声音也很稚嫩,却充满了压迫感,陈远国一下就闭上了嘴,连忙发动汽车,一股脑儿朝着目的地开去。
去的路上,我们途经老酒酒厂附近,昨晚实在过于昏暗,我并未看清全貌,今天大亮后,我才惊叹这一片工业园区的宽阔,一眼望不到头的货仓,一个接着一个的厂子,还有那一根根几人环抱粗的烟囱不停地冒着滚滚浓烟,这里大多数厂子都是新建的,崭新的大门和泥泞的道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一种荒凉的生机感从这片工业园区中油然而生。
老酒酒厂和那些新建的厂子看起来不太一样,可能是旧厂翻新的缘故,侥幸没有受到爆炸波及的残缺厂墙上写着褪了色的计划生育口号,墙头也被常年的污水侵染成了黑绿色,警车,救护车,还有消防车乱七八糟地围着破败的厂房,不时有人进有人出,是一种悲哀的忙碌。
“都这会儿了,还有救护车停在这里,是还没有找到那老保安的尸体吗?可是”
陈远国看向坐在副驾驶的一梅师伯,面露疑惑。
“人,不就是喜欢带着希望徒劳吗?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个地方就在爆炸点附近,高热再加上持续的燃烧,不要说是人呢,就算是个物件,怕也是尸骨难存了”
一梅师伯耸耸肩,与昨天敬畏的态度截然不同,今天的语气,更像是在和陈远国讨论一个新闻事件,和自己毫无关系,所以看得就特别通透,也是这样的透彻,显得格外的无情。
我看着坐在前排的一梅师伯,脸蛋白里透红,皮肤也是晶莹剔透,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在她卷翘的睫毛上,仿佛每一根都在歌唱青春无敌,我不禁又想起了昨晚的她,满眼的疲惫,卷曲的身子,还有那几根亮得刺眼的白发,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
“快走吧,我们在这儿也改变不了什么,不是一会儿被滕叶叶的人又抢先一步的话,那才是徒劳呢!”
我推了一下还在看热闹的陈远国,他收回视线摇起了车窗玻璃。
沿着城市的小路开了一会儿,我发现这凯城不愧是个工业城市,与酒城不同,酒城的大道上种着一排排高大的柳树,柳枝细长,如繁星低垂,虽然我来的季节不巧,但也会觉得好看,凯城截然相反,除了中心转盘上勉强摆着一些要死不活的盆栽植物以外,整个城市再无一丁点生机,说不上为什么,但是我觉得要是在这里呆久了一定会抑郁的。
“一梅师伯槐生老弟,你们看,就在那边,那边”
陈远国哇哇大叫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他突然减速,兴奋地指着右前方,应该是有了什么发现。
如果问我说我最喜欢陈远国哪里,那一定是他的表情,他的喜怒哀乐他的小心思仿佛从来都不会刻意去隐藏,全写在脸上了,与这样的人相处起来会觉得很放松,不费心。
顺着陈远国手指的方向,我看到马路上走着一个一身黑衣黑裤的男人,他头上带着鸭舌帽,鸭舌帽应该是女款,尺寸有些小,戴在男人头上多少会让人觉得别扭,我和陈远国的看法相同,这个男子要是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李阎王了。
西南地区普遍身高偏矮,像我这样长到一米八的都算是鹤立鸡群了,但是目测前方那男人,起码得有个一米八五到一米九上下,黑色的紧身衣把他健硕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再加上又在他家附近,那么不难猜想,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无疑了。
“陈远国,你稍微踩一脚油门,让我看看他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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