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雅艰难地问。
三皇子妃斩钉截铁地摇头:“你父亲他赤胆忠心,清正廉明,是个难得的好官,在江西素有口碑,怎么会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只不过是他发现了一些太子在江南收受贿赂,结党营私的罪证,不肯屈服,而太子为了掩盖罪行,所以栽赃陷害,清除异己而已。”
“是真的吗?”
不知为何,诺雅总是有些将信将疑,觉得这样的身世有些离奇,距离自己过于遥远。
“妹妹你是在怀疑自己冤死的父亲,还是怀疑姐姐的话?”
三皇子妃有些气怒地质问。
诺雅不争不辨,僵坐在榻上,犹如被当头棒喝,呆若木鸡。
骤然间,她非但失去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家,还背负了太沉重的枷锁,满腔希翼瞬间化为泡影。
一时之间,诺雅不愿意相信三皇子妃的话,忘记了自己的满腔疑问,只强迫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将一团乱麻理出头绪,努力寻找三皇子妃话里的破绽,哪怕只是一点蛛丝马迹,好予以否定。
三皇子妃也敛了激动情绪,感叹道:“这对于你来说,的确就是一个残酷的打击,一时半刻无法接受。
若非你我多年情谊,我怎会冒着风险救你,然后又据实相告,坏了他们兄弟间的情谊,掀起天大波澜?我只是想尽我最大的努力,弥补当年的遗憾和愧疚罢了。”
“太子?你是说我全家都是被太子所害?”
诺雅咬牙切齿地追问道。
三皇子妃迟疑地点点头:“你如今孤身一人,寄人篱下,保全自身性命最为紧要,可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凡事还要从长计议。”
诺雅冷哼一声:“灭族之仇,不共戴天,我又岂能苟且偷生?”
三皇子妃一声无奈轻叹。
屋子里只有铜壶滴漏发出的“滴答,滴答”
的声音,沉闷而有力,敲击着诺雅的心,一团火焰逐渐升腾起来。
门外传来说话声,隐隐约约,有男有女。
三皇子妃站在窗前向外看,抹抹眼睛,恢复一脸平静,仔细叮嘱诺雅道:“记得,今日我同你所言,必须保密,尤其是小九和太子殿下。
因为你如今已经是必死之人,还好京城无人识得你,若是泄漏出去,谁都保不住你的性命。”
诺雅怔怔地点头,仍旧不能缓过神来。
只勉强抽抽鼻子,觉得跟心里一样堵。
门外脚步声愈来愈近,诺雅听得清楚,是百里九的声音,慌忙正襟危坐,敛了心神,唯恐那只狐狸心中生疑。
三皇子妃上前打开门栓,百里九与适才那个丫头站在门外,正眉飞色舞地逗得她开怀。
“三嫂寻的地方这样隐蔽,让我好找。”
百里九笑着道。
“今日府里人多杂乱,自然是要寻个无人所在,好让妹妹更换衣服,醒个盹儿。
你不在前厅安生待着,跑到后院里来,是不是不怀好意,又想偷窥?”
面对着三皇子妃这样的调侃,百里九嬉皮笑脸道:“就你幺蛾子最多,赏个梅花还用东西遮了,劳民伤财不说,主要是赏不到景儿,看不到美人,让我抓心挠肺地难受。”
“哼,有贼心没贼胆的主儿,黄鼠狼想偷鸡,就算是树上都能千方百计地跃上去,那一层薄纱还能挡得住你?跑到我这里发什么牢骚?”
“听说有个女人又惹祸了,人家安家将状告到我这里,我能不来吗?”
三皇子妃帮诺雅辩解道:“这次的确是安家过分,先当众揭诺雅的短,让她下不来台的,三嫂可以作证。”
诺雅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百里九凑到跟前,弯腰扭头抬眼看她,就是一怔:“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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