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那玩捏着的石子,也被他顺手投进了篝火堆中。
我点了一支烟,盯着那没入火焰中的石子,一语不发。
整理着衣襟的邓鸿超,察觉到了气氛不对,那布着污泥的脸,呆愣的面向两人。
黄班长无语可劝,只能再次拍拍旗娃的肩膀,无言的安慰他。
旗娃低声啜泣,我闷声抽烟。
关乎于王副班长的哀思,又悄然袭回每个人的心头。
“我们明天,就别往树林里走了。”
邓鸿超这时打破了沉默,他抬头望着夜空中的岩壁,讲出了自己的想法:“还是顺着边缘,继续找路吧。”
“嗯。”
黄班长点头。
“黄班长啊,”
邓鸿超整理好衣襟,低回头,“我有个问题,不知该问不该问。”
黄班长转过头,两人四目相对,在无言的目光中表示着肯否。
“你说,明天要是走出去了,任务是继续,还是说?”
邓鸿超不等黄班长回答,就问出了口。
嗯,果然,这待惯了书桌的大学生,已经受不住丛林的折腾了。
他这番话的意思,再明了不过。
他应该是在委婉的劝解黄班长,放弃任务,打道回府。
其实不只是他,我们这几个从花名册里点出来的兵,哪里又见识过今天这等状况呢?谁都想早些逃离这诡境,别说立功无望,即便是降下职务,只要能立马回到安全的军营里,这都不是羁绊。
黄班长楞了一阵,然后摆正面目,摇头说:“没想好。”
“哎,本来都走完一大半了,”
他望着头顶那舞绕的飞虫黑团,“如果不出今天的岔子,明后天就该到了。”
这语气听起来,明显能感觉到黄班长心中的不舍、不甘。
我吐了一口烟,心说难道黄班长早前的话语,只是暂时安稳军心的?他不是说了吗,任务完不成,他去扛责任便是。
“去他妈的傻逼越南猴儿……”
旗娃好像找到了造成苦难的根源,这时插进来话。
邓鸿超得到黄班长的回答,点点头,别头看向火光外的黑暗,不再言语。
也没发表意见。
“这些问题,恐怕没什么讨论意义。”
我吸了口烟,“问题是,明天能不能走出去。
走得出去,啥事儿都好说。”
可这句话刚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天呐,这是一句多么蠢的话语。
这个问题,肯定是萦绕在每个人的脑袋里,哪用得着我提醒!
这一提,倒还会涣散军心,加重他们的悲观情绪。
“一定会的。”
邓鸿超看着别处,立即答了我一句。
这小子总是表现得很乐观,就像一个典型的知识分子,对未来的态度,往往都是乐观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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