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望了蹲曲着的山民最后一眼,就心不在焉的跟向其他人,往甘蔗林外走去。
有时候啊,这种事情没办法,纵使心里有千般怜悯,但想要任务顺利、我们的人安全,那最稳妥的办法,只有灭掉山民的口,别无他法。
这是战争,这是打仗,选择往往有且只有ab两项:自己活,或者敌人死。
你找不到cd,更别提ef。
而怜悯心,是最能致你于死地的东西。
那是一把大红叉。
正文第十七章:练家子
道理是这样,每个人都懂。
可那天我在做这道选择题时,心中却是举棋不定。
就好比我已经写下了答案,但检查试卷时,还是忍不住去涂了又改,改了又涂。
事后想来,让我满腹犹豫的原因是,我虽然亲手杀过敌兵,但内心还是越不过“戮杀平民”
这道坎。
哪怕我心里早已存在的概念是:越南的民,几乎就算是兵。
但不论怎么说,尽管我嘴上犟,但实际上并不认为这个等式百分百成立。
毕竟,他没有举起冲锋枪向我们喷射子弹。
这种想法,估计就叫做“不见棺材不掉泪”
吧。
可是呢,我不是这六个人的领导,这事情不能由我一个人决定,我的怜悯心泛滥得再多也不顶用。
并且刚刚,心里发着善心的我,仍还是投出了“灭口”
这一票。
表决杀人的是我,心里过不去的也是我,脑袋里百般纠结,犹如猫抓。
有好几次,我都想挪回步子,冲回刘思革那里,制止住他,再另做打算。
但同时我的心里又明白得很,这种事情只能想想,我永远不会去做。
我是老兵,我应当是一个经验主义的人,不该去想着侥幸。
如果放掉那山民的生路,就是拿一个队伍的安全,以及任务的成功来做抵押。
理性告诉我,这个宝我可押不起。
理性的黑猫和道德的白猫在我心里来回的抓,抓来抓去也没抓出个结果来。
我还是跟着队伍走出了甘蔗林,没有回头。
几人找好了一块地,拿出折叠铲,准备挖洞。
邓鸿超在一旁发呆,我们四个兵一起铲地,很快就把泥土上的草皮铲了去。
好几分钟过去,除了热浪刮过甘蔗林,弄得叶打风吹响,甘蔗林里头却是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动静。
瞅着过了这么多分钟,我心想这刘思革应该解决掉那山民了吧。
还别说,他还真是一个凶狠的刽子手,杀人灭口都不见带响的。
估计大队里搞个摸哨考核的话,他能排上头名。
这样想着我心里也松了口气,白猫黑猫一扫而空。
毕竟人一死,土一埋,我也没机会再去纠结伦理道德了。
谁知道这句话在脑袋里还没蹦完全呢,就听身后的甘蔗林一阵簌动,像是有人在跑着往林子里边儿挤,双手拨开叶子的那种响动。
正在挖坑刨土的众人被响动一惊,立即就转过身去。
我们呆愣着,不知所以然。
刘思革这老小子,仅仅是用刀抹脖子,不至于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吧?难道是山民在做垂死挣扎?我明白人在死之前,为了求生,会爆发出多么强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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