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束光线在下边儿的坝体上左右扫探,虽不能将这个古怪的水库看个完全,但我差不多能想象出是个什么样子。
如果从上空看下来,水坝大概呈一个月牙状的弯拱造型,造型弯而稳,颇为优美。
气势恢宏的坝体,就如一个木桶壁,临天而降,朝水弯拱,牢牢的镶嵌在石岩之间,堵拦住了无尽的地下湖泊。
水坝之下,水坝之外,尽是虚无,尽是黑暗哪里有什么,我们一概不知。
此情此景,不免也让我感叹,苏联人确实很粗暴,很莫名其妙,哪怕是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他们也实打实的用起钢筋混泥土,用过硬的工程技术和死磕到底的精力,承载起了自己的主观意志。
当然,做事都讲求动机,苏联人既然技术过硬,就说不明他们不傻。
就算他们有再多的精力,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跑这地方来大兴土木。
这很容易推测,水库除了蓄水防洪,还有什么用处?
发电。
从历史的经验来看,苏联人并不是什么热心肠,它不会千里迢迢跑到这地方来,为越南人民修建基础工程,更不会到地底下来拦水防洪。
这座水库,必定是一个水电站。
我回想着,黄班长讲的那个故事,太过抽象,只是提到苏联人在挖大坑,却没有提及其他方面,比如电从哪里来,水从哪里来。
这个地方,似乎让那个故事更加合理了。
护墙上也丢着一些烟头,看来,那时候的苏联人,在这里恐怕相当无聊,只能抽烟解闷。
邓鸿超差不多清醒过来了,他整理着未晾干透的衣物,眼睛随着我们的光线而动。
“到了!”
我迫不及待的向他宣布着,“咱们到了,这里是苏联人的水电站!”
邓鸿超忽而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王军英和旗娃,两眼放光的听着我的推论。
“发电?”
旗娃脑袋一侧,“不会吧,发电的话,这灯咋不亮堂?”
他用手电筒敲了敲水泥护墙上冒竖起来的路灯杆子,这里和水泥岛上一样,也是隔段距离就会出现一杆路灯。
我将光束射向那水泥房子的红灯,答道:“刚才那个灯,不就亮了吗,没有电还怎么亮?”
不过问题又绕回来了,刚才那两盏红灯,又是为何原因亮起的呢?如果这里是发电站的话,那么电就不成问题了,问题是,谁打开的灯,还是说,灯是因为自己亮起的?
旗娃果然回问了一下这个问题,但我也回答不出来。
怀揣着疑惑,我们走离了水坝边,往那栋水泥房子靠去。
门是破不开了,但墙壁上,应该有窗户。
果然,咱们转到水泥房子的正侧,发现上边果然开着几口窗户。
凑近一看,玻璃上糊糊的一片,不知是积上了灰还是什么,连光线都射不穿。
用衣服抹了抹,这才好一点儿。
但,这窗户修得有些怪,玻璃后边儿,似乎竖着一根根的铁条子。
就像监狱那种。
有玻璃的反射,有铁条的遮挡,更里面的情况,根本看不完全。
但好奇心与搞破坏,是人类的天性,现在,两种天性刚好聚在了一起。
一块玻璃,哪里挡得住我们。
人员退开,旗娃抄起铁锹,一下就把那玻璃拍了碎。
玻璃碎掉,众人迫不及待的围了过去,将光束射进里边儿。
但奇怪的是,玻璃碎掉后,我们站在窗前,竟能听到微弱的机器轰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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