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大包小包,在绿皮火车上辗转了数日。
田荣国问我,真准备考什么大学?
我答,瞎说的而已。
“瞎说?那你就这样丢着铁饭碗不要了?”
“不要了。”
田荣国眉头一皱,大骂我道:“嚯,吴字头上一道口,我说,你还真他娘阔气啊,你不要了,写个申请信,说说我的功劳,把那什么名额转让给我也好哇!”
我轻蔑般的讽笑着,然后继续撑着膝盖写信,答他道:“你那猪脑袋瓜子,字也不识几个,我看拿个总司令给你当,你他娘也揽不下来。”
“我揽不下来?”
田荣国脸色一变,凑过脑袋,“我认不得字?”
说着,他就一下扯走了我垫在膝盖上的信。
信正还写到一半呢。
田荣国将信纸拿到火车窗边,贴到玻璃上。
他一手按着想夺回信纸的我,一手按着贴窗的信纸:“我不识字?这一篇字我要是认不完,老子把田字倒着写!”
“亲爱的董……”
这混小子眯着眼,还真他娘在火车上大声念叨起来。
字句一念,捏着笔头的我,在其他人的目光中涨红了脸。
一个反手擒拿,我将田荣国的胳臂折了过来,在他连连喊痛中,总算是将信纸抢了回来。
我愤怒的折起纸,揣进了内衣兜。
那就像是自己的秘密,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我故意整理着挎包,不敢直视其他人嘲笑的目光。
“可以啊,老吴,你小子是乌龟有肉,深藏不露啊!”
田荣国甩着胳膊,又凑了过来。
“滚远点儿!”
我恼怒的骂道。
“说吧!”
田荣国不顾我的情绪,继续狐笑着,“咱们的战斗英雄,究竟是想考大学……”
“还是取媳妇儿?”
我翻着挎包里的东西,没有搭话。
信的确是写给一个女知青的,但这也并不是我选择复员的全部原因。
那个女知青,是在乡下认识的,但是文革那时候,男女一般是不能在明面上讲恋爱的。
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逮住,一不小心就会被扣上“黄色下流”
的帽子。
所以,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充其量也只算是普通朋友对上了眼罢了。
调回城里前,我没忘记向她要个联系方式。
所以断断续续的有书信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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