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人凤问道:“什么内情?说来听听。”
“也许是刘泽之曾屈服于酷刑,背叛过军统;也许是倪新出了一大笔钱,贿赂刘泽之放走妻子。
毛先生,属下建议立即审讯,并请您允准动刑,也许还可亡羊补牢。”
周成斌反唇相讥:“徐处长的想象力,实在令周某佩服。
背叛军统?军统曾因刘泽之的被捕,受过损失吧?如果没有,背叛之说,子虚乌有!
贿赂?你把刘泽之看成什么人了?毛先生调(和谐)教出来的人,会如此龌龊?他曾把不菲的私蓄拿出来,作为上海分局的经费,时至今日,我也无力归还。
动刑?好啊,张弛拼死一搏,把刘泽之把鬼门关上拉回来,他的这条命,没有死于日本人手里,而是死于徐处长的酷刑之下,也算死得其所了。”
徐逸轩冷笑道:“私蓄?刘泽之哪来的私蓄?难道是借用职权,中饱私囊?”
“那是他潜伏在76号的时候,搞到手的,与军统无关!”
“那依周局长的高见:就此不了了之?”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了了之?当然要请戴老板做主。
戴老板,请您看在刘氏三兄弟中,刘无、刘林都已为国捐躯的份上,从轻发落。”
提起刘无、刘林,戴笠叹了口气,说道:“我这次来上海,是要交代上海分局:从今天起,军统的工作重点要开始转移,转移为对付国内的各种反对势力,主要是共(和谐)产(和谐)党。”
周成斌一愣,怎么换了个话题?他答道:“不是说要和谈吗?也许和谈后达成协议,天下就真的太平了。”
戴笠教训道:“你太天真了!
共(和谐)产(和谐)党的野心是不会因为和谈而收敛的,光复后,各外勤站点很多人向我为各色各样的汉奸求情,这也难怪,这么多年来,很多汉奸为了脚踏两条船,多少做过一些好事,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我一概回绝了。
万没想到刘泽之胆大妄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如不严惩,其他人纷纷跟着学样,怎么节制?将来对付共(和谐)产(和谐)党,彼此之间的联系更是千丝万缕,必须防患于未然!”
周成斌一惊:难道要借人头吗?他看了一眼毛人凤,恳求他讲情。
毛人凤叹了口气,说道:“刘泽之和成斌、逸轩等人不同,从青浦训练班毕业后,在局本部供职只有一年多一点的时间,阴错阳差,就开始独当一面,这些年,成斌啊,你过于放纵了。”
周成斌认错道:“毛先生教训的是,是属下的错。”
毛人凤又道:“戴老板,和谈成功,军统一定会缩编,借刘泽之的人头,告诫众人,我虽不忍,可绝不会劝阻,毕竟是他胆大妄为在先;可要是和谈不成哪?岂非自断臂膀?何况刘泽之在上海分局,人望颇高,杀了他,成斌以后的工作,就难了。”
周成斌松了口气:毛人凤有意回护,刘泽之这条命,看来是保住了。
戴笠冷笑道:“他不是心心念念要离职,去英国读书吗?”
毛人凤笑笑,答道:“那是他一厢情愿。
刘泽之想离职继续学业的事,他倒是向我提过一次,我还没有机会对您提及,您是怎么知道的?”
戴笠气不打一处来:“我离开重庆之前,英国大使馆大使爱德华兹先生特意拜访,求我让刘泽之回英国。
还说什么当年为了一笔奖学金,刘泽之曾加入过英国国籍,有双重国籍,也是大英帝国的子民云云。”
毛人凤也有些生气:“这肯定是刘泽之事先请托的,实在是不像话!
爱德华兹?这个英国老头子,倒是知恩图报。”
周成斌插话道:“请戴老板恕属下大胆妄言:开除军职公职,放他去英国读书,如果有一天军统觉得此人还有用,再召回来效力。
这么做也算是给了爱德华兹大使一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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