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五日傍晚,天边最后一抹夕阳渐渐逝去,船舱里,刘林在周成斌的指点下学习发报、收报、入门级的密码破译。
刘林兴致勃勃,不肯罢手,天色全黑之后,又点亮了油灯,边学边问。
周成斌拍拍他的头,笑道:“行了,一天吃不成个胖子,今天就到这里。
听老赵说今天晚上湖里会有大风浪,你收拾一下,我们都到岸边茅屋里住吧。”
刘林答应着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崇拜的说道:“周站长,您到底有多少种本事?我真是服您了,电讯技术也如此出神入化,可惜以后未必再有机会指点我,要是能跟在您身边就好了。”
有句话他没好意思说出口: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哥哥,那就死而无憾了。
周成斌笑道:“天外有天,我这点电讯技术也就是入门级的,你没见过真正的高手。”
刘林按照程序,有条不紊的收拾好电台、天线,装入箱子里。
周成斌前一天才拆除了左腿的石膏,走路还必须拄拐,刘林一手扶着他,一手拿着箱子走回茅屋。
午夜时分,刮起了大风,洪泽湖里的浪也越来越大,持续到第二天凌晨,又下起了大雨,风借雨势,天地间一片苍茫,茅屋被飓风吹得咔咔作响,摇曳抖动。
周成斌披衣起身,一阕辛弃疾的千古名作突上心头:“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旋风袭来,几簇茅屋上的茅草被卷走,窗棂也折断了两根,如麻的雨点漏进房内,船夫老赵也被惊醒,赶紧起身说道:“周站长,你怎么起来了?你腿不方便,快去躺着,这有我那。
阿林,醒醒。”
睡梦中被叫醒的刘林点亮油灯,帮着老赵七手八脚的找东西接水,把室内怕水的东西往不漏雨的地方转移。
老赵安慰道:“周站长您别担心,这场风浪虽然来势凶猛,但不会持续很久的。
我估摸着天大亮的时候就会减弱。
我们住的这座茅屋是今年新盖的,用的是杂着麻刀的土坯,没事的。
实在不行,我们就下地道。
倒是村里其他几座茅屋,有可能倒塌。”
修建这座茅屋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李智勇命人先挖了一个危急情况下可以藏身的地道,地道口巧妙地设计成了供奉着关老爷的佛龛。
周成斌随口问道:“现在村里到底都住了那些人?”
老赵算了算答道:“这场风浪一来,有些人来这里避风,我昨天傍晚转了转,西头那对小两口来了,东面一座茅屋里还是住着裴老大父子,另外一座茅屋里来了以前没见过的兄弟两个,也是打鱼的,我攀谈了几句,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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