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云堂里很静,还有别的丫鬟婆子在。
邢嬷嬷心里咯噔一下,便朝侍候在屋子里的人使了个眼色,这种时候,没有人愿意留在这里,便都悄悄儿地退了出去,生怕自己被主子们惦记上了。
傅铃实在是没有想到,她这个二姐姐,已经赖皮到了这种程度,不顾长幼之序,道,“二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大姐姐。
这种话,若是外人说,让你听到了,你都应该斥责别人的,你怎么反而自己说起来了?”
老夫人的脸黑沉得如水一般,她不知道是因了什么事,不但没有斥责傅钥反而对姚姝道,“姝姐儿,你一向在你姑祖母身边,并不是养在我身边,很多事,祖母也不知道,也就没有多教你。
你如今还小,本来有些事说就早了一些,祖母相信,无风不起浪,钥姐儿这些话,也不是凭空就有的。
你倒是说说,你心里当真是这么想的?当真是不高兴?”
傅铃吓坏了,她忙拉着姚姝跪下来,“祖母,孙女儿天天和大姐姐在一起,孙女儿并没有看到大姐姐不高兴呢,这必定是谣传!”
“谣传?”
傅钥冷笑一声,“我都听说了,大伯父生了气,都用马鞭抽大姐姐了,难道这还是谣传不成?”
姚姝抬起头,望着老夫人,她还记得,她刚进府的时候,老夫人拉着她儿啊肉地叫。
她也还记得,老夫人把她安置在碧纱橱,每晚让人过来问她的冷暖。
她着实是不太明白,老夫人为何如今对她这么不好。
老夫人的脸色非常凌厉,“姝姐儿,你是侯府的长嫡女,你一言一行都被人瞧着呢,将来要是传出一些不好听的,你自己不好议亲,也影响了兄弟姐妹们的姻缘。”
她叹了口气,眼睛望着门外,“自古姻缘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年纪还小,不要想些不该想的。”
姚姝咬着唇,无话可说,她目光落在傅钥的脸上,怨毒,憎恨,幸灾乐祸,种种情绪交织,令得她一张好看的脸,扭曲得不成样子了。
姚姝便问她,“傅钥,胡说八道是你的本事吗?是你唯一的本事吗?”
姚姝的声音如金石相击,又带着金戈铁马的气势,庆云堂里的几个人,被这声音激得全身紧绷,朝姚姝看过来。
姚姝冷笑一声,她无惧无畏地望着老夫人,“祖母,我进侯府已经一年了,我原先胆小怕事,不管傅钥如何骂了我,还是骂了我爹爹母亲,我都忍着。”
她抬起手,直直地朝着傅钥指过去,“我总是在想,二叔和父亲兄弟情深,后院里的一些事儿,只要不伤筋动骨,哪怕受些气也不算什么,可并不代表,孙女儿就活该被人欺负。
她骂我是野孩子,骂我母亲狐媚我父亲,祖母,这些话,她是怎么知道的?还是说,府里的人就是这么想的?”
门口,突然发出“咚”
的一声声响,紧接着,便是一阵惊慌的叫声,“夫人,您怎么了?”
“大嫂,你没事吧?”
姚姝扭过头看去,自己母亲的额头上,红了一块,二婶娘用帕子在按那一块,被母亲抬手推开,她同样推开扶着她的丫鬟婆子们,让她们先出去。
她走到老夫人跟前来,跪下来,“母亲,门口没有人,媳妇找不到人通报,就闯了进来,是媳妇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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