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珩悄悄看了秦珣一眼,她猜不透父皇此刻的想法。
秦珣察觉到四弟担忧的目光,心中稍暖,他微微一笑,暗暗给了四弟一个安抚性的眼神。
他抬起头,认真答道:“回父皇,如果朝廷需要,孩儿愿披铠甲,为国尽忠。”
皇帝一愣,玩味一笑:“朕竟不知道你有这等心思……好了,你们两个回去吧!”
他挥了挥手,令两个儿子退下。
跟着秦珣走出来后,秦珩长舒了口气,轻抚胸口。
太阳已经下山,半边天空被晚霞染得通红一片,巍峨的宫殿壮丽肃穆,她不觉多看了两眼。
站在她身侧的秦珣,双手负后,同她一样目视前方,良久才道:“走吧!”
今日之事,算是暂且搁下了。
三日后本是秦珩与雅山斋约定好的取画的日子,这一回她不敢大意,提前禀明缘由,征得父皇同意后,带着若干侍卫出宫取画。
把这幅观音祝寿图收好,秦珩了却一桩心事,静待皇祖母的寿辰。
不过,先到来的是中秋家宴。
今年睿王回京,皇帝少不得要设宴来庆祝一家团聚。
家宴是陶皇后安排的,就设在玉清宫。
陶皇后不用烛火,教人从库房取出了几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布置妥帖,将宫殿映得如同白昼一般。
训练有素的宫人端着酒水在殿中穿行,衬得玉清宫犹如仙境。
今夜酒菜自不必说,俱是难得的佳肴。
歌舞也高雅大方,美不胜收。
秦珩不大喜欢这样的场合,不免有些意兴阑珊,她强打起精神,扮演好老实的四皇子。
她的行为落在秦珣眼中,则是另一番光景了。
秦珣很快得出结论:老四心情不好。
八月十五,月圆人团圆,四弟大约是触景生情,想到了自己形单影只,又碍于团圆家宴,不敢感伤,所以只能强颜欢笑。
环视一周,将各人的欢喜收在眼底,秦珣双目微敛,对四皇弟顿生怜惜之意。
没娘的孩子,连悲伤都像是偷来的。
他忽然觉得殿中柔和而明亮光芒变得刺目起来。
他低声吩咐了身后的内监阿武几句。
阿武点头,领命而去。
这一夜平静而祥和,一家人和睦,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起舞的宫娥退下。
微醺的睿王醉眼朦胧:“皇兄,今夜月明星稀,又是仲秋之夜,何不让侄儿们各自赋诗一首?”
皇帝拊掌而笑:“此言甚好。”
他目光微转:“琚儿,你是长兄,就由你先开始吧!”
大皇子秦琚腾地站起,硬邦邦道:“父皇,孩儿做不出诗,愿意自罚一杯。”
皇帝笑笑,不以为意:“嗳,都是自家人,做的不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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